可说,孝大于天,殿下如此孝顺,太原百姓皆是称颂,他自然不能坏了殿下的名声。
堂内的女眷们哭断气好几个,蜡烛烧尽了几只,光线渐渐的就黯淡了下来。
杜如明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,直到有人轻轻碰了碰他肩膀,他才晕晕乎乎的回过神。
“杜大人,用些清水吧。”一名家仆端来一碗水。
“多谢。”
杜如明咕噜咕噜的喝完水,这才发现梁王也在喝水。
等姜承枭喝完之后,他忍不住道:“殿下,守灵的规矩属下知道,只是殿下现在身负重任,切不可伤了身子。”
姜承枭将茶盏放回盛盘中,挥手遣退家仆。
“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”
不吃东西都是对外的说法,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动作。
比如姜承枭刚刚喝的茶里面就不是茶,而是熬了好几个时辰的米粥。
否则,七天都只喝清水,这谁受得了?
当然,姜承枭相信赵王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他。
“听霁云说你有急事,说说吧。”姜承枭道。
此时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跪着,这可是真跪!
跪坐和跪是两个概念。
跪坐,你屁股可以落在小腿上,好歹还有个受力点。
跪,那就是直起腰板,直起大腿,仅仅靠着膝盖顶着。
两者相比,显然是跪更难受。
此刻杜如明就感觉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,虽然他们跪在蒲团上,但是跪久了还是会痛。
听见梁王问话,杜如明连忙回答道:“是的。”
“说吧。”
“殿下,现如今先帝已经故去,洛阳又被宇文述所窃,太原的同僚,辽东,幽州诸郡的同僚,心里面都失去了主心骨啊。”
杜如明话中的意思很简单,咱们现在该怎么办,该听谁的。
简单直白点,那就是再问,殿下你是否登基?
毕竟,皇帝已经死了,而梁王在太原城外又公开不承认洛阳朝廷,那他们就要另起炉灶。
这个就很讲究了。
到底是梁王登基,还是暂不登基。
如果要登基,他们也好提前准备,如果不登基,他们也要想想凝聚人心的法子。
毕竟,没有一套稳定的班底,行政效率会大大降低的。
如果梁王没有拿下太原,目前还是在幽州和辽东,那自然这种问题就不需要考虑。
因为辽东的关外三郡只知梁王而不知陛下,幽州的渔阳、北平、涿郡、安乐四郡的百姓皆是对梁王感恩戴德。
只要梁王表态,这几个郡的百姓和官僚自然是对姜承枭的统治没有任何的意见。
可是现在情况不同,梁王已经拿下太原,同时派军进驻了楼烦、离石、龙泉、上党四郡,这些地方的官僚是否忠心梁王殿下还是个未知数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立个牌坊就很有必要了。
什么牌坊?
自然是和宇文述一样的牌坊,找一个傀儡皇族扶持登基,然后梁王进位摄政王,总掌大权。
这其实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,因为现在天下大乱,人心思动,谁知道这些地方的郡守都是什么想法?
更别说并州这样世家纷杂的地区,他们若是对梁王掌权有意见,到时候可是会出大事的。
当然,梁王自己也是皇族,自然也是可以登基的。
只不过,这要看梁王自己的意见。
这就是杜如明所说的大事。
这确实是一件大事。
现在天下皆知皇帝已死,洛阳还上了谥号戾帝,并州地区的官僚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梁王的反馈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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