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禄的前世是一个孤独的人,这种孤独充斥在他的生活和精神上,他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人,这样的经历便决定了他的性格,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或者什么东西,他没有积极的信念,或者说他的信念是动物界的适者生存和以暴制暴。
然而,身处局中的他尚未察觉的是,作为一个个体,他也被这个世界潜移默化地改变着,现在对他有影响的人,包括秦可卿,也包括俞大娘。
有时候,环境能决定性格,性格决定命运,所以,环境也能决定命运。
……
“禄儿,为娘前儿决定开装裱店的做法,是没错的,你看看,你看看,进去的和出去的,在账簿上这么一算,倒是盈余了好多。”俞大娘用手舞足蹈来表示她内心的兴奋,在她身上,很难找到大户人家的太多规矩,甚至她还为占了便宜而洋洋自得。
这件事情俞禄没有过问太多,说起来是俞大娘有点眼光,贾府每年的巨额消耗,不仅仅在厨房、买办上面,还有各种窗子、窗帘、帘毡、坐垫等等方面的消耗。
俞大娘便是看准了如此,近水楼台先得月,找人进了货,又培养了几个短工,因此得益不少。
可以肯定的是,俞大娘只是承包了一部分,两座公府那么大,她不可能承包所有装裱,同行也不会允许她搞垄断。
“账簿算得好精细,要不说你儿子狡诈呢,看来我这份狡诈是从娘亲身上学来的,母子连心哪!”俞禄看着账簿上面,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教会母亲的阿拉伯数字,亏损盈余,一目了然。
“说的那么难听,为娘这是精明,东西两府的奴才,你又不是不知道,一颗富贵心,两只体面眼,要是不得势,谁也不会多看你一眼,要是得势了,个个笑哈哈地围在你身边!就拿西府太太的陪房,周瑞家的来说吧,宝二爷还喊她一声周姐姐,她女儿嫁给了古董行的冷子兴,那可是个有钱人呢,为娘要是不筹划着,便也只能低声下气,受人白眼,她们那种人不知心里怎么恶心呢。不过月满则亏,兴许是太富了,她儿子不成器,哪里比得上我儿子。”俞大娘最后还很为儿子骄傲。
好嘛,莫名其妙地被老娘夸奖了一顿,俞禄也有些不好意思,亲极反疏,国人的家庭,对亲人往往有一种骨子里的羞涩,要让俞禄对亲人说一声爱或者喜欢,他绝对说不出口。
而且,俞大娘只是给了他身体,他的灵魂却不属于这个世界,因而前段时间,他从未想过真正承认母子关系。
前世的心理阴影也使得他不敢信任。
也许,他需要时间。
……
“来,尝尝这蹄膀,为娘特意没有煮烂,还有,袍服也给你浆洗好了,难得你这么抢手,只是西府的琏奶奶可不好伺候,你得过且过,小心点就是了。为娘在东府浆洗的时候,浆洗的头号婆子,可没少颐指气使,那副模样,想想都怪渗人的!”俞大娘还摆了些点心出来,也有栗子、花生、糕饼、糖果等等,这物质生活提了好几个档次。
“娘……”俞禄吃了几口,沉吟道:“你不必那么忙,年纪大了,坐在家里享福才是正经。”
“我哪里闲得住?无事可做,便一天也捱不下去。”俞大娘的面色红润了许多,体态也有了微微发福的富态,她当然满足了,如今她们母子的生活水平,可以说是中等偏上了。
俞禄尽是听俞大娘说话,出门时才给了她几百银子,他只说是主子赏赐的。
包道守被俞禄坑惨了,其实在在秦可卿叫人典当的东西上,包道守说不上亏损,转手得妥当可有两万进账,他的。
王熙凤能感受出来,俞禄对她敷衍塞责,其实她身边真没多少对她真心实意的人,只是她有点不服气,莫非,自己和秦可卿的差距就这么大?但又找不出差错来。王熙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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