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菊大姐送去医院吧!”
秋菊连连摇头,她知道自己已经灯枯油尽,医生断言她最多只能活三个月,可是她已经活了大半年的时间,算是上天仁慈,让她又多活了几个月。
她声如蚊虫,断断续续,似乎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仅存的一点力量。
“快……快去叫冰儿回……回来,我……我有话要对……对他说!晚了……就来不及了……”
李石柱掷地有声,“我去县城找冰娃,让他赶紧回来!秋菊嫂子,你一定要挺住,冰娃是神医,肯定能让你康复起来。”
李石柱大步流星回到家里,骑上自行车,快如旋风冲进了蜿曲折的山路。
秋菊凝视着秋山,“阿……阿弟,抱我回家……”
她话末说完,便晕厥了过去,身体剧烈抽搐,面容惨白,再也没有一丝血色。
招娣七姐妹簇拥着秋菊,个个号啕大哭,“姑妈!姑妈!你快醒醒……”
秋山泪如雨下,他全身哆哆嗦嗦,抱着最亲爱的姐姐,踉踉跄跄回到了家里。
秋山的老婆菜花双手接过昏迷不醒的秋菊,把秋菊放到了卧室里的大床上。
“阿姐是怎么了呢?早晨出门还容光焕发,怎么会晕厥了呢?”
秋山非常清楚阿姐的病情,知道阿姐已经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,神仙也挽救不了阿姐。
秋山的爹娘死得早,是秋菊一手把他哺养大,平素秋菊总是把最好吃的让给他,把新衣服让给他。
表面上秋菊是他的姐姐,其实更像是他的母亲,要是没有秋菊的精心呵护,他不可能活到今天。
由于秋菊的百般呵护和纵容,秋山自小就养成了骄横自大的坏毛病,年轻时就是村里的小霸王,经常和村民打架斗殴,村民们都惧他三分。
但是他非常惧怕秋菊,只要见到秋菊就会吓得胆颤心惊,如同老鼠见了猫,他最害怕的人是秋菊,最崇拜的人也是秋菊。
秋菊不但帮他建好了新房,还为他娶了聪明贤惠的菜花,长姐如母,这句话一点不假,在秋山的心里,阿姐就是他的母亲。
秋山小声哽咽,“菜花,你别问为什么了!阿姐恐怕撑不过今天,你赶紧邀约上几个姐妹,替阿姐洗上一个柏杨澡,让她换上崭新的衣服鞋袜。”
秋山停顿了一下,“我们家的箱子里还有一些花布和白布,你全部拿出来吧,花布就为阿姐缝上几套崭新的衣服,白布就为冰娃与女儿们做成孝服。”
菜花不敢有半丝违背,在她的心里,秋菊就是她的亲大姐,她对秋菊打心眼里只有钦佩与尊敬。
她叫来几个中年妇女,砍来一把柏树枝,把柏树枝叶放在大浴缸里,倒入了大半缸温水。
这是山民们的风俗习惯,人要死的时候,必须用柏树枝叶浸泡在温水里,沐浴全身,才会走得干干净净,不会留下一丝尘埃与念想。
几个中年妇女为秋菊洗了一个柏杨澡,替她换上了两套新衣服,一套花格子毛呢大衣和一套天蓝色羽绒服,脚上套上了一双黑丝袜和一双黑色布鞋。
这两套衣服全是她的干闺女星语所买,她一直收藏在箱子里,从来舍不得穿上一次。
秋菊焕然一新,她仍然双目紧闭,嘴巴张开,似乎还有许多的话要说,胸膛也还在微微起伏。
乡亲们和秋山的七个女儿簇拥在大床周围,不停呼唤着秋菊的名字,希望她快点醒来。
招娣几姐妹抚摸着秋菊的手臂,个个声嘶力竭,“姑妈!我们的好姑妈!你快点醒来吧!”
暖娣爬到床上,用胖嘟嘟的小手抚摸着秋菊的脸庞,“姑妈,我们好想你,好想吃你做的煎饼。”
今天是中秋节,秋菊昨天晚上就为几个小侄女做了一摞烧饼,有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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