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喝多了,头会疼,记忆力也会一定程度减弱。
所以,天黑时韩五醒来,但元十四早已经没人影了,他揉了揉太阳穴,有点疑惑自己最后和对方说了什么。
见丈夫醒了,梁红玉端了份醒酒汤过来。
韩五喝了汤,迟疑地问道:“我后来可曾和元十四说了什么?”
梁红玉想了想问道:“烤羊腿时,就听你们说了很多事,不知夫君问的是哪桩?”
“他来劝我投奔镇北王,我是怎么回他的?”
“你说死也不做逆臣贼子!”
韩五愕然,不由捂住了脸。
特么,这种等于踹脸的话也能说的?
“我还说了什么其他的混账话?”
“说镇北王像个鸡仔,你一个能打十个……还说天下乌鸦一般黑,就算镇北王做了皇帝也不见得比今上好……还说你比他厉害,他只是走运跟了镇北王……”
听不下去了,韩五赶紧摆了摆手,越说越羞耻!
“他也喝多了吧?”
韩五希望元十四最好也喝得酩酊大醉,什么也记不起来。
然而,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。
梁红玉告诉他,一袋烈酒,元十四还没喝到两口,其他的都进了韩五的肚子里,元十四只好干啃一整条烤羊腿。
丢人啊!
丢大发了!
梁红玉忽然问道:“元十四以前是梁山贼寇?”
韩五点点头,朝廷招安的贼匪大多劣性难改,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好勇斗狠,浑不把律法军规放在眼里,营区内乌烟瘴气。
否则,阮小七又怎么会肆无忌惮地穿龙袍,实在是闹得太过分太恶劣才被罢官。
听了丈夫讲述,梁红玉却说道:“可我看镇国军却纪律严明规规矩矩,元十四的言行举止比大多数禁军官兵更像军人……”
韩五心中一动,看向妻子。
梁红玉说道:“这几日看下来本有许多疑惑,可见到镇北王毫不做作地帮着平整道路,连元十四这样的巨寇都被他收服,或许,他真的有过人之处。”
韩五心情烦躁,不免抱怨道:“现在,你也让我投奔镇北王?”
梁红玉不气不恼,将头靠在丈夫肩上,叹气道:“我听说,镇国军赏罚分明,善待百姓,所以,两万流民才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千里迢迢到燕地戍边。
夫君啊,你空负‘万人敌’的本事,却一直遭到上司同僚的嫉恨,将无数功劳抹杀。就连镇北王也奇怪,何以多年戎马仅仅是指挥使?
只有我知道,你往日里嘻嘻哈哈,实则心中不平,否则以夫君的坚忍,即便见到昔日好友心中欢喜,亦不会如此失态醉酒。”
一点小心思,果然瞒不过枕边人,韩五尴尬的脸都红了。
“俺……俺……”结巴了半天,韩五却不知说什么好。
“去吧,人生的际遇,错过了就不会再有,我相信夫君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英雄!”
韩五心中激荡,此前的犹豫和烦躁一扫而空。
他将梁红玉扶起,正经八百地看着如同知音一般的妻子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今日得贤妻金玉良言,令良臣茅塞顿开,俺这便去见镇北王!”
说完迈开大步向前疾行,此时的韩五眼神清明,哪有半分酒意。
梁红玉见到丈夫一扫颓废精神振奋,心中自是替他欢喜。
深夜,韩逍遥的军帐依然亮着灯火,即便行军途中,镇国军与韩记的事务也不少,但他都尽量做到今日事今日毕。
看着,燕京城内源源不断传来的情报,韩逍遥对郭药师和王安中的底细有了更多的了解。
守卫忽然通传,禁军骑兵指挥使韩良臣求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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