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葬好了,在郊外。丝竹丫头那时候受不了整日里伺候老夫人,老奴就把她许配出去了。”琉素又哦了声,看着那株梨花落英缤纷,已经被雨水打落了满地残瓣,说:“也好。”
正待离去之时,就见小斯匆匆而来,见着琉素远远就唤了声“县主”,琉素待他过来,便问:“何事?”小斯鞠一揖礼,才说:“宫里下圣旨了,二姨娘派我知会您一声,便是现在去领旨。”
琉素嗯了声,携着张妈妈便走去,小斯在前领头,张妈妈撑着的玉骨伞噼里啪啦的传来沉闷的敲响声。因有风来,棉雨不断的沁湿于软丝绣鞋,不过须臾便清晰的浮起水印,琉素本就体寒,此番更觉手脚冰凉。明明是春日,却跟冬天似得,冷的叫人打了颤栗。待到正门之时,便见二姨娘、三姨娘、楚琉凝、楚琉诺等人打着伞等候。
她远远走来,莲步姗姗,唯有自小受尽门庭习俗之人方能做到此等作态,走起路来,就连耳畔挂着的珐琅璨色蓝碧珠子都未晃动分毫。偏偏在这清冷的形态之上,她袭了一件霞色宽长披风,就像是天际最为璀璨清艳的一抹霞光随微风自动一般。骨伞微微抬高,露出因病魔而消瘦的下颚,白皙细腻的下巴仿佛被人精心雕刻勾勒过一样,格外清癯,却又分外让人觉得心生犹怜。
便在众人恍惚的刹那,她也无声移至眼前,许是因为在梨花树下驻足时间太长,她身上也袭来淡中幽幽之香,瞬时间冲散雨中闷热,便生出几分朦胧缥缈的味道。琉素却奇怪,怎的一干人都怔楞在这,便说:“不是有圣旨下来?”三姨娘最先反应过来,便讷讷一笑,说:“应该是来了。”
便是碰巧,府邸门口正好停下一辆宝盖马车,来之人身着竹纹白袍,越发的清冷,仿佛是暮春里丢了的寒意凝聚于他一身,清冽之感跟春雨未歇掩映的不相上下,这样的寒气袭人,仿佛是冬日又来临。琉素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,尽管有小斯给他撑了伞,遮住了原本的面容。心中极是疑惑,却随着众人缓缓跪了下去。
纳兰青为何会穿一袭白衣?雨水洇湿膝盖,水渍微凉,琉素手脚冰冷,有伞撑在她眼帘前方,能瞧见的不过是靡靡细雨淅沥沥不断的落下,玉伞因倾斜,水珠连成线,哗哗的打在她眼下的水石地面上,更多的,还是浸湿了鞋袜裙裾。
圣旨在纳兰青的朗声下,琉素并无任何诧异,不外是处决宁国侯,但并不牵连侯府。腿上酸涩难耐,这样的酸楚,琉素却眉头都没动一下,仿佛早就习以为常,在掀不起任何波澜。这方天地,呼啦啦跪着一排人,在纳兰青闭口后,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,清风裹着细雨堪堪掠过,终于有人微微哽咽起来,琉素抬起眼,从背后的衣料认出那是二姨娘。
她身子在风中抖动,肩膀亦抖得厉害,想来也许是苦楚这些年,却还是落了个这个下场。因无人接旨,纳兰青便立在门槛前,睨着下方。琉素却松了口气,似乎自言自语:“想来,他待我还是极好的。”这话眼下说,颇是古怪,众人不禁回首望她,惟有纳兰青身子一僵,心中顿悟。这番凄凉的场面,琉素却缓缓一笑,张妈妈不明所以,瞧她面色白皙,却是病态的虚,不由低声问:“小姐,这里面您位分最大,不如您接旨。”
琉素眉梢微动,微微一笑:“臣女接旨。”纳兰青业已恢复常态,双手递去,琉素接过便又是一笑。人大多数散去,没有连累阖家便是最好的了。雨却越下越大,琉素忙着起身,膝盖却遽痛,脚下一软,随手扶在张妈妈胳膊上,却粗重的喘起气,张妈妈惊骇,忙问:“小姐,药呢?”琉素依在张妈妈怀中,头脑晕眩的发昏,只是不断的喘着气,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。张妈妈急的厉害,脚下一晃,玉伞也随之晃动掉落在地,纳兰青一步上前,忙给俩人撑着伞,道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琉素心口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捏住,这样窒息的感觉她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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