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二十一年,四月十六,卯时。漠北,捕鱼儿海明军大营。
清晨初升的太阳温柔的照耀大地,凉风吹过,竟夹杂着一丝暖意,谁说“春风不渡玉门关”来的?漠北草原正在迎来自己的春天。
早起操练的士兵这时已经开始埋锅做饭,崭新的一又天开始了。此时西面的沙漠有一个黑点正向军营移动,站岗的士兵发现原来是两人一骑。走到近前才发现其中一人竟是自己的主帅蓝玉。只见元帅刚毅的脸庞依然是那么严肃,身躯依然是那么威武。只是身上的衣服却是千疮百孔,手、脸之上满是血污。
今日当值的将官郭英闻讯上来迎接。蓝玉命令道:“传我的令紧急集合五千轻骑,营外待命。令王弼速速准备火油、火把、火箭、硫磺等火器,完毕后你二人至帅帐见我。”一转头,对李甲说了句:“你也来!”便大步往帅帐走去。李甲晃了下头,轻叹了口气,也跟着走进帅帐。
帐内,蓝玉将小谷及昨晚发现蒙古包的地点标注在王弼、郭英的地图上,安排好了这次的任务,见李甲朝自己使了个眼色,便吩咐王郭二人账外候命。卫兵也先行告退。
帐内只剩下蓝、李二人。 李甲看着满脸杀气的蓝玉,语带双关的劝道:“何苦来呢?反正人已经不在了。”这句话促动到了蓝玉的心底,从昨晚到现在压抑在蓝玉心中的愤怒、痛恨、屈辱、无助以及莫名其妙的伤感一下子涌上心头,蓝玉挥起右拳,狠狠的打在李甲的脸上。
李甲从地上站起来,揉了揉肿起来的脸,吐了口血丝,轻声对蓝玉道:“他俩去就行,你就不要去了。那些老鼠乃是变异之物,不能留在人世间。烧了也好,免得再来害人。魔教之人应该早已撤离,留下的一定是毫不知情的当地牧民。捕鱼儿海大捷已经过去三天,眼下当务之急乃是班师撤军。你在边陲手握重兵,难免招人猜忌。早早撤军一来可以安朝廷之心,二来征战多时,将士思归。三来魔门已在暗中阴谋,对大军不利,目前我们对其计划一无所知,敌暗我明。但有一点,一旦我们快速撤离,过了喜峰口,进入关内,魔门的所有计划安排将全部落空。”
停下来想了下,李甲又道:“撤军途中我方内部最大的隐患乃是那七八万俘虏。除沿路加强看守外,在出发之前,你可将缴获的兵器、盔甲、战袍、战旗等当其面烧毁,一来从物质上断其念想,二来可以从心里上解除武装,彻底征服对方,使其毫无反抗之心。”蓝玉点头称是,明白此乃攻心之术,最是厉害,可不战而屈人之兵。
接着,李甲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对蓝玉道:“昨晚你又没有观察那先走的蒙面人?这个人很关键,他是魔教计划的执行者,找出他就能挫败魔门的阴谋。”
蓝玉道:“此人浑身裹在大袍子里,脸也始终躲在面巾背后,又是背对而坐,真正是‘深藏不露’,还能观察到什么了?”
看到蓝玉心情好转,恢复了正常,李甲也略感安慰,心想我这拳算是没白挨。面露微笑,分析道:“你说的对!他越是隐藏得深越是见不得人,我也就越好奇。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临走时的动作?”
蓝玉道:“没有什么吗,此人拱手行礼而出。”
李甲道:“对!拱手礼!这个礼你见惯了,他也行惯了,说明什么?他很习惯的行了本民族的礼仪,此人虽着蒙古服装,但是肯定是汉人!”
蓝玉抬杠道:“那有算什么稀奇的,汉人也多的是!”
李甲笑道:“最起码你要找的人缩小了一半范围啊!再说你不须要一定找出他,只要提防这样一个人,安全通过喜峰口后就大功告成了。”
“还有,”李甲道:“他掀开门帘的那一刻,风吹起了他的外袍,露出所配剑的剑鞘。那不是一柄普通的剑。那是一柄制式剑!大明军官的制式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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