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许文龙胡乱扒了几口饭菜,撂下碗筷匆匆搭上开往县城的班车。到达县城,先告知银行要提取大额现金,之后直奔县政府,东寻西找退役军人安置办公室。他并没有打算去找什么领导解决父亲的事,即使去找估计也是白搭!因为承包荒山的原始合同已被“鬼乡长”毁掉,无凭无证谁也不会理你。再说父亲已去世,死无对证了,自己空口白话又能怎么办?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讨回公道。
安置办公室里,一个身体微胖的老年人接待了许文龙。他拿着盖有陆军部印鉴的介绍信,一脸讶异审视了老半天,还时不时瞄一眼对面目光热切的许文龙,最后才起身急急忙忙走出了出去。
过不多久,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,接着走进一个满面笑容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。
老年接待员来到许文龙跟前,指着黑瘦中年人介绍道:“这是王副县长,主管本县文教卫生,也是安置退伍军人的直管领导。”
许文龙点了点头,不亢不卑对中年人说道:“王县长好。”
“好好好,你叫许文龙?”王副县长脸绽笑容,和颜悦色。
“是的,我就是许文龙。”
“陆军部某集团军第七运输队上尉连长?”
“不错,就是我。”
“你和军部方领导是亲戚吗?”
“不,这个倒不是。”
“哦……”王副县长一听,立时收起了满面笑容,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。沉默一会儿,他又搓着手很奇怪地问道:“那你家有什么人和方领导有那个……那个啥关系吗……”
“没有,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许文龙如实回答道,“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兵!”
王副县长又“哦”了一声,接着又一脸颓丧摇了摇头,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。这也难怪,他安置过这么多退伍军人,却从没像眼前这个人一样,手上持有军部领导亲笔签署的介绍信,却又和领导没有任何特殊瓜葛,仅为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!难道纯粹是像介绍信上所说的“此人军事技能过硬,建议分配到武警中队”?不会吧,真有这么简单的事吗?嗯,看来应该好好考虑考虑!
思忖一阵后,王副县长渐渐变得严肃起来,改而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分配的事情嘛,我看……我看还得等我们召开专门会议,跟大家一起来研究研究、讨论讨论。这样的事情嘛,你也知道,主要现在的退伍军人很多,真是太多了!难啊,确实有点难!这不,现在都还有十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分配,也不知道分配到哪里!唉,真是烦心呀、上火呀。不过你也别急,慢慢来,啊,慢慢来!”说完,他把介绍信往办公桌上一撂,抬起屁股转身就走。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补充说道:“不过,你要做好到乡下派出所工作的思想准备,去历练一下自己嘛,乡下更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材。”
“没关系,去乡下也一样。”许文龙默默看着来也匆匆、去也匆匆、前后判若两人的王副县长,用宏亮的声音回答道。
微胖老年人哧的一笑,随即冷着脸对许文龙说道:“好了,领导已经做了明确指示,你可以先回家耐心等待了。”说完,也不管许文龙听见与否,撇下他径自埋头抄写起来,也不知道在抄些啥玩意儿。
许文龙苦笑一声,只得闷闷不乐走出县安置办。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懂,王副县长何以对自己前恭后踞判若两人,脸色变化之快直如女人的脸天上的云。其实,生活在封闭的特战部队,整天除了训练就是学习的他,又怎么知道而今社会的复杂、诡异?
看着高楼林立的新建大街,想到父亲无端遭人陷害而含恨去世,许文龙禁不住一脸茫然、一脸失落、一脸无奈与惆怅。曾经美好的梦想、满腔的热情也跟着渐渐化为乌有,像轻烟般缓缓消失于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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