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,无论有鱼有罪与否,宫刑示众,百姓看到的不是有鱼沦为阉人的耻辱,而是大晏惨绝人寰的恶态。何况有鱼本来无罪,最该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,然后以王侯之仪厚葬,以免口舌。现在可好,有鱼受刑的原因不明不白,最是能引小人乘隙,哪怕以林氏弥了一场好戏,可被捅破了皮表终将于事无补。
他连忙写了封信,令信使速速交付苍鸾,令他退守鹿都,切不可舍大取小。
探子这会子来报:“先生,敌营传出封淡淼听到郁有鱼消息后悲痛身亡的消息。”
“敌军将士有何反应,我军将士亦有何反应?”王阳忽觉不妙。
探子:“敌军一时间轰乱不歇,我军将士们大都松了口气。”
中计了!
王阳惊恐,连忙下令道:“立刻鸣响警号,封淡淼已经行动了,他们想夜袭。”王阳说完匆匆地跑上眺望台。
果不出多久,晏营的后方突然出现了大批郦军,浩浩荡荡地杀来。黑暗里看不清郦军人数几何,但听撼地之声,该有十万之数。
这一出晏军措手不及,连忙布阵,素质超凡的晏军很快在后方陆续形成几道防线。
“不可能。”王阳皱眉,转头看着静寂如死的城池,里面没有一盏灯火,寻不见一丁半点的光明,昏沉得诡异。
曾经黔州一战足见封淡淼精通调虎离山之法,王阳对身旁将军道:“十万兵马不可能躲过我军的视线蹿到我军后方,哪怕五千人数也容易察觉。封淡淼声东击西,敌军主力应该在城内,留五万兵马守住后方,我军主力还当警惕前方。”
于是晏军主力调往前方,后方郦军步步逼近,晏军燃起一颗照明烟弹,在烟弹炸裂的一瞬,晏军俨然看到后方的郦军是为数不少的铁骑重甲,火光下铠甲银晃晃的闪耀着,铁盔下是一双双噬人的虎目,写着“封”字的军旗像索魂幡一样在夜色中飘移。
王阳大惊失色:“他们哪来那么多战马和盔甲?他们乔装百姓弃城,怎么会!”
晏军连忙在前方也燃起一颗烟弹,燃烧后只看到前方洋洋洒洒几万郦军,竟无人穿着铠甲,全数步兵。如若是眼前看到的模样,那郦军城门将不堪一击。
王阳麻了,这样勉强能解释郦军为何后方多是重甲,可无法解释前方单薄的军力,难道郦人又计划弃城池而不顾?
王阳脑海里密密麻麻地涌现出这两个字——诱饵!
城池是诱,铁骑是惧。是为诱而攻城,还是为惧而防后?王阳玩政治是一把手,作为兵家,他自认还是输给了封淡淼。
他来不及思考太多,在将士的催促下,他改了命令,调转主力攻击后方。
然这两次调兵,已令晏军失去了最佳的反攻时机,后方郦军占据了相对优势。两军相接,疯狂地厮杀起来。
晏军主力抵达后方时,郦军已经势如破竹地破了晏军一万,待两军主力交锋,前方的郦军突然发猛起来。
与后方的火力猛攻完全不同,前方的拼杀像是暗袭,没有嘶吼,没有铿锵的刀枪声,晏军在被动地寻觅敌人。郦军行为最怪异的是眼见晏军临城,城墙居然没射出一支箭,没有投出一块巨石,火把一点亮,手持火把的晏军就被当即射杀,黑漆漆的城门前混乱了一片,晏军一个接一个无缘无故的倒下。
后方的厮杀声完全盖过了前方,王阳睁大了眼睛眺望,侵耳去听,根本无能知晓前方的战况。他下令道:“火攻前方。”
晏军号令弓箭手汇集前方,在箭支上裹上油囊。万箭射出,油囊一破,粘上油的火焰立马飞腾起来,在城门处燃起了一片火海。火光中,遍地晏军的尸体,那些穿着夜行衣、匍匐在夜色中的郦军这时终于现出了原形,晃眼一看,其数何止数万,明明同样十万有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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