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早饭,昙生赶着马车,带着孟先生去他小儿子家。
一路上,冷风夹着雪花,直往他脸上招呼。
昙生将脖子下的羊毛围巾朝上拽了拽,挡住脸颊。
哎,要是有辆汽车就好了,何至于每次出行都这么受罪。
“二哥!你冷吗?”三丫从马车帘子里伸出头,心疼地望着二哥。
“还行!”
昙生回头看一眼三丫,说:“好好坐着,别掉下去。”
“嗯。”三丫将帘子放了下去。
狗剩却又从帘子后面爬出来,双手搂住昙生的脖子站起身,笑道:“二哥!俺也要驾马车!”
昙生对这个臭小子早没了耐性,呵斥道:“你给我站稳了!”
“嘻嘻!俺也驾马车啦!驾!驾!”狗剩对二哥丝毫不畏惧,还大声嚷嚷着。
马车很快到了西城,满眼都是破旧的青砖黑瓦。
在孟德的指引下,马车在一个沧桑的大门口站定。
昙生跳下马车,将孟老夫子扶下马车。
大门有点古旧,但上面的门神却是新贴的。
孟老夫子激动的走上前,拍了拍门环。
一连拍了好几下,里面才有女人叫道:“谁啊?”
“是俺!耀宗媳妇!俺是你爹!”孟老夫子颤巍巍叫道。
门内好久没再吱声,也没人来开门。
昙生开启心目望过去,就见这家堂屋里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正在端桌上的饺子,把它们藏到老爷柜里。
好半天,一名披着破棉袄的三十多岁男人从屋里出来,站在堂屋门口迟疑一会儿,才踏步向院门口走来。
“是谁?”他问了一句。
孟德抹一把眼泪,道:“耀宗,是俺,你爹!”
孟耀宗终于将手搭在门栓上,拉开大门。
“爹?”他几乎有点认不出眼前的老人了。
只见他穿着厚厚的新棉布长袍,脚上也是新棉鞋,面容红润饱满,胡子梳的整整齐齐。
孟德瞧着儿子,老泪纵横,哽咽道:“你们啥时候回来的?”
孟耀宗迟疑着没有说话,却将目光看向老父亲身旁的年轻人:“爹,这是谁?”
“哦,这是俺东家,耀宗,还不请东家进屋去坐坐!”
昙生朝孟老先生摆摆手,“不了,我还有事,孟先生你什么时候回去?到时候我来接你。”
他可不想跟这家人有什么交集。
若是孟德从此不回基地也无妨,再花钱重新请个先生就是。
孟老夫子道:“俺想初五回去……”
昙生点头:“那好,初五我来接你。”
说着,回身将狗剩塞进马车,自己也坐上去,挥鞭驾马离开。
半小时后,到了周泉家大门前,将马拴好。
周家大门敞开着,小白狗从里面跑出来,围着昙生欢快地摇着尾巴。
“周大叔!我们来给你拜年啦!”
昙生将弟妹接下马车,拎着两盒礼品跨进周家大门。
周泉闻声从屋里跑出来,笑眯眯道:“是昙生啊,快进屋来!屋里暖和!”
昙生带着弟弟妹妹进了屋里。
屋内燃着炭火盆,旁边放着几张凳子,估计先前有人在这里烤火。
“周大叔新年发财!给您拜年啦!”狗剩跟三丫朝周泉作揖。
周泉瞧着俩粉雕玉琢的孩子,哈哈笑道:“好好!你们也吉祥如意,安安康康!”
随即从兜里摸出两个红包,分别塞给他俩,然后,又掏出一个大点的红包,塞给昙生:“压岁钱!”
昙生也不客气,收下红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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