绮云洞,静室中。 宗萱道子慵懒疲累的偏头依靠在柳元正的肩头。 少年手捧着灵膳,一手环过宗萱道子纤瘦的肩膀,手握汤勺,轻轻地将灵膳喂给宗萱道子。 一碗灵膳食罢,道子苍白的脸上仍旧不见半点血色。 她的神情衰颓,依靠在少年的肩膀上,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。 连她的气息也很是微弱,气若游丝之间,便连柳元正都很难感应到她身上法力的波动。 仿佛是人害了绝症,要终了于此,道子的气息时断时续,可柳元正偏生又能感应到一股滂湃浩瀚的生机沉寂在道子的体内,引而不发。 含混生灭于一体。 拿出手帕轻轻地将宗萱道子的嘴角擦拭干净,少年这才捧着道子的双肩,使她躺在寒玉云床上面。 柳元正坐在床沿,静静地端详着道子。 “前些天是我不好,没把事情想得周全,只顾着你想看窗外的风景,忘了这些天日渐寒冷,你又蕴地煞之炁于经脉之中,这一番受寒,险些坏了你的性命根基。” 闻言,宗萱道子只是摇摇头,苍白的嘴唇咧开一笑。 “不碍你的事情,外面天寒,还能冷的过这张寒玉云床?若非有你护法,我真不知能不能挨到今天,煞气熬炼、气血衰颓、梦魇缠身……仔细想想,这都是要命的事情,能有你陪在身边,一切有惊无险,已然是万幸,元易你又何必自我苛责?你的好,师姐全都记在心里去了。” 闻言,柳元正也只是笑笑,没有再说甚么。 宗萱道子也疲惫的闭上了双眸,静静地养了一会儿神。 少顷时间,便见宗萱道子再度睁开了眼睛,精神也稍有振作。 “今日里,心神昏沉的厉害了,若我没有记错,可是只剩最后一枚灵丹该吞服了?” 听得道子这般问,一时间,柳元正反而没有开口。 只是应着道子平静的目光,到底,少年还是点了点头。 “是,就剩这最后一枚辅佐灵丹了。” 说话时,柳元正罕有的凝重,罕有的犹疑。 反而是宗萱道子静静地点了点头。 “那么今日该用这最后一枚灵丹了,说起来,直至此刻,才是太阴炼形修法真正的开始,服下这枚灵丹之后,我最后的一缕修为也将化为乌有,通身的精气神便会全部被锁进祖窍玄关之中。 到时候,我会先昏睡过去,一直沉睡着,直到呼吸停滞,然后气血郁结,彻底地陷入假死状态,到时候,元易你便将我安置在这寒玉云床之中,先前沉积在体内的灵丹药力会开始发作,使我向死而生。” 说话间,宗萱道子轻轻地敲了敲床面。 这寒玉云床说是一张床,实则中空,床面便是张平整的盖子,更像是一口玉棺。 一时间,少年的表情愈发沉郁。 倒是宗萱道子说着这些,神情平淡,仿佛不是在讲述她自己的遭遇一样。 “元易,听师姐的去做,从古至今修过这太阴炼形秘法的前辈们,都没在手札中记载过向死而生的过程,也许我的肉身会腐朽,也许会在地煞之炁的腐蚀下,经历苍老的过程。 可腐朽也好,苍老也罢,那时我的样子一定丑极了,一定要将我安置在寒玉云床里面,这样就不会让你看到了。或七日,或九日,或七七之日,或九九之日,我就会炼形而出。 元易,你无需忧心,对我而言,吞下丹药,就想是真的睡了过去一般,只是做了一场梦,一场极其漫长的梦,就如你曾经说过的一样,梦醒之后,师姐的面前就是通衢的仙路。” 听着宗萱道子似是陈述,却分明是在宽慰自己的话。 柳元正沉郁的面容稍稍舒缓,到底还是点了点头。 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这会儿师姐就无需惦念我了,七日九日也好,四十九天八十一天也罢,很短的,也不过是师弟闭关入定的功夫。” 一时间,空荡荡的静室中,两人再度沉默了下去。 良久。 忽地,宗萱道子一翻手,将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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