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不安。没过几日,城门处贴出了讣告。他又不识字,还以为是白菜得罪了官爷被拘捕,生怕惹祸上身,落个满门抄斩。
于是,他今日便将白菜带去了郊区,叫她离得远远的。
“抛弃自己亲生女儿,真是好心!”宋青书瞪着这男子,那眼神似乎要将他戳穿。
“你以为我愿意......但实在养不活她,若是没了她,兴许冬瓜还能活下来......”
原来冬瓜就是那个男孩的名字。
白菜早些日在集市也不是走丢,而是被这男子带去故意抛弃了,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找得回家的路。
“你知不知道,那讣告根本和你,和白菜无一丝一毫干系?”宋青书嘲讽地反问道,不等他作答,已经骑上马,又朝着他所说的方向而去。
“白菜呀,白菜呀,我送你回来却是害了你!”
宋青书心底想着,奔袭了半个时辰,找遍了郊区,却未发现小姑娘的影儿。
此时天色昏暝,云起风飞,是要下雨的意思。
宋青书找到最后一处地方,步履沉重,内心不停地告诉自己,不会的、不会的。
但他还是在这处乱葬岗的最边缘,找到了一样东西——破碎的布条,正和当日白菜穿的粗布衣一模一样,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迹。
宋青书将碎布条握在手中,沿着血迹一路找去,直到不远处见着一座破庙。
此时天已黑透,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要下雨了。
宋青书依稀能看见庙中的火光,他悄悄摸近,听得庙中几人在说话。
“这肉还真嫩......”
“是,都不塞牙,却是比之前那个老骨头好太多......”
宋青书的心里仿佛灌进了铅水,压得很沉很沉。
他血红的眼睛望向庙中——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,佛像案台前还隔着一把染血的刀。
“可惜,我们只分得这些许,不然够用好几日了......”
“城郊有逃荒的北地流民,饥不择食,孩童夜不可往。”
宋青以为只是谣言。他前世也曾在史书中看过不少如此的故事,但未曾想过自己会有亲眼目睹之日。
他心里仿佛有一块块煤炭,将浑身的血液都点燃灼烧起来。
此刻,他只想杀戮!
“轰”的一声,雷从天上落下,电光照应下,划过一道银光。
那个流民甚至没来得及分清剑光或电光,一颗头颅高高扬起,他距离宋青书最近。
“啊......”另外三个流民吓得一声尖叫。
但毕竟是活下来的流民,凶狠非寻常人可比。他们抄起朴刀便冲向宋青书。
“管他是人是鬼,先给他砍翻再说!”
这是非常朴素的观点,但是,他们只是一群不入流的流民。他们的狠劲可以用在争勇好斗上,但面对一个习武之人,尤其是剑术高手,真可谓是砍菜切瓜。
没有华丽的剑招,只是手起剑落的瞬间,剑光每次出现,都会伴随着一颗人头落地。
在这里,武术回归了最本质的功能——它是弑杀之术。
三次一击必杀,最后一个流民早已吓破了胆,立马放下了手中武器,跪地求饶。
“大侠饶命,大侠饶命!”他求爷爷告奶奶,使劲磕着头。
宋青书摇了摇头,此时他没有了冲动的愤怒,内心只剩下一片平静。
也不过头点地而已!
这一剑飞过,他没有丝毫痛苦,脸上甚至还保留着哀求的表情。
这是宋青书最大的仁慈。
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这是他第一次沾上鲜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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