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叶枯的修为,听得这两人说话聊天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,却不想听到这么一桩鬼事,心里也没怎么在意。
便是真有这等妖邪,山间小鬼又成得了什么气候,不招惹他还好,要是招惹了就直接炼入阴阳池中,拿去喂黑白两尾鲤鱼。
暮临。
叶枯颇得江横赏识,竟也单独的分到一间房。
五色神光流转,黑白阴阳相承,经过这几日夜里的苦功,早已不像是初时那般会闹出大动静来。斑斓光芒虽盛,黑白阴阳虽玄,却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于方圆三寸之中,淌不开去。
这一坐通常就又是一夜,可谁想,三更夜漏。
一阵惨惨阴风透过窗棱缝隙横吹而入,风淡极,却有恶寒透人肌肤,侵入五脏六腑,战战其身。
“呼。呼!”
桌上本有燃烛已烧至一半,四下点点滴滴凝着融化的烛液,烛火葳蕤,乍暗乍明,映的叶枯面容闪烁,好似魅影幽魂。
非干虎啸,岂是龙吟,一抹黑影掠于悲风之间,似金灯悬于惨雾之中,幻如风灵,难以捕捉其痕迹。
他虽是在为九气合一打熬根基,却也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,缓缓睁开双目,心道:“之前听那二人说鬼谈魅,我还不以为意。这家店生意兴隆,除开江府一行之外还有其他不少人落脚于此,正是人烟凑集之所在,寻常山间野鬼怎么会敢来这里作祟,而且还不是奔着我来……”
修士观人,可见其是惊慌,像是受惊的小鹿一下就缩了回去。
叶枯暗觉怪异,将手中被揉成一团皱巴巴的黄纸展开,其上的鬼画符以黑墨画成,一笔一画间并不连贯,画符斑驳,像是被埋在土中数十载后才被人挖了出来。
“这画符的人好像也不是纯粹骗吃骗喝,起笔走墨间还能凝出粗浅的纹,留气于其上,想必也是个凡骨七品以上修出了真气的人物。”
叶枯手指摩挲着纸上画符,粗糙的砂感磨着指腹,像一枚老纸钱。这一道符纸已经破损,是被人强行破去了其上的纹,已然变成了一张废纸。
“江竹溪把它扔了做什么”
叶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昨夜阴风来时隐约中感到有魂气一团没入了驿馆某处,念及此处,他脸色一变,一闪身消失在了房中。
楼上,江竹溪正欲开门出去,纤细的莹白的手指才触及门框,便被一只同样白皙,未曾沾染阳春水的手按住了。
江竹溪铆足了力气却动弹不了分毫,小脸上有一抹惊慌闪过,自然逃不过叶枯的眼睛。
叶枯笑着向前近一步,江竹溪便板着脸退一步,两人间的距离在拉进,他甚至能嗅到那一股独属于少女的幽香,看见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上溢满了一层细密的香汗,看见那樱桃般的唇瓣微微颤抖,张了数次,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。
只三五步,“江竹溪”玉体流转出一阵碧蓝色的光芒,鬼气涌动,叶枯却似早有预料般,抬手打出七道黑白玄气,封锁了这方小天地,庚金剑识遥指“江竹溪”,将她一身的鬼气尽皆惊了回去,不敢妄动。
“江竹溪”不曾喊叫,只死死地盯着叶枯,那眼神不像恨,仿佛是在看一个……冤家。
“鬼魅之物,速速离了这姑娘的身躯,不然我这一剑斩下,只怕你就得神形俱灭了。”
叶枯冷冷开口道,他不像岳丘之辈,对这等鬼魅妖物深恶痛绝,信奉的是人鬼殊途,但此殊途却有同归之期,人可怜,鬼又怎么不可怜呢,人辩可听得,鬼辩当然也可听得。
“你倒是爱管闲事,只可惜来晚了一步。”话挑到了明处,“江竹溪”脸上非但不见丝毫慌张,相反却莞尔一笑,揭开床幔坐了上去,双手反撑在床上,拧出菊花瓣似的褶皱来。
“现在,我就是江竹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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