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一下班,武文杰就往食堂跑。他得先换了饭票,才能再去打饭。
他早已经想好了,今天中午要打一份红烧肉,再要三个馒头。
他担心去晚了,红烧肉卖完了。
越怕什么越来什么,不知怎么回事,今天买饭票的人还格外地多,排了好长的队。
站在队伍里,武文杰心如火燎。
本来以为这个月要饿肚子了,谁知突然得到了一笔“巨款”,这样一来,这个月的饭钱就完全不用担心了。
为了慰劳和奖励自己一下,他今天一定要吃一顿好的。
武文杰曾经不止一次想过,等什么时候自己的经济条件好转了,一定要美美地吃一顿红烧肉。
工厂食堂每周五雷打不动都有红烧肉,只是一份的价钱,愣了:自己怎么成了小偷了?这不是血口喷人吗?
见对方揪着自己的破烂衣袖不放,武文杰又上手揪住那人的脖领:“你把话说清楚,谁是小偷?我偷你什么了?”
武文杰边说边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衣兜。那里有刚换出来的20元饭票。
手摸到的那个厚度,正好就是20元饭票的样子,没少,也没多。
所谓“没多”,是他怕被人栽赃。
武文杰心里自言自语:“我花20块钱买20块钱的饭票,这钱是我挣来的,不是偷来的。这个理在哪里说我都不怕。”
他坚信身正不怕影子邪,到哪里说自己都不理亏,于是干脆不吭声,任凭那人在那里叫。
但他的自信忽然被那人的一句话给击破了:“这人身上的这件工作服是偷我的!”
今天早上,水房,六七成新的工作服。
几个画面迅速在武文杰脑海里闪过,他一下软了,攥着对方脖领子的手也松开了。
四周围了些人在看热闹。不过看大家的表情,似乎都不怎么信那人所说的话。
在厂里,工作服压根就不是什么稀罕之物,更何况所谓被偷的这件工作服,模样还如此不堪。
一个人要笨到什么程度,才会去偷那样一件工作服呢?
那人见众人都露出不予置信的表情,便突然上前揪住武文杰的脖领子,然后扭着脖子对众人说:“这件就是我的工作服!洗完搭在外面就不见了。我原想一件破工作服,丢了就丢了,没想到这个贼居然自己撞到我面前了。这不是天意吗?”
见大家还是不信,那人又转向武文杰,用挑衅的口气说:“我这件工作服有记号,你敢不敢把它脱下来验证一下?”
一听说要验证一下,武文杰心说不好,衣服脱下来,如果对上了对方的记号,自己是“偷衣贼”这个恶名,是无论如何也摘不掉了。
武文杰不禁暗暗叫苦。工作上刚出了点小成果,还得了笔奖金,本来都是挺好的事,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招上换工作服这件事呢。事到如今,自己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围观的人中有不怕事大的,或撺掇那人去扒武文杰的工作服,或鼓励武文杰堂堂正正脱下工作服让他查。
事已至此,躲是躲不掉了,武文杰只好把心一横,说声“脱就脱,有什么了不起”,便开始解扣。
那人松开了手,边看武文杰脱工作服,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考勤牌,给大家展示上面的名字:“看好啊,这是我的名字,江一水。在这件工作服的后脖领上,我亲手用线绣了我的名字,大家马上就能看见。”
当时从水房往下摘工作服的时候,武文杰还真没注意,这件衣服的后脖领上有没有绣字。
武文杰慢吞吞脱下工作服,自己没看,直接递给了那个叫江一水的人。
江一水拿过工作服,翻起衣领就看,却半晌没有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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