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放晴,屋中风拂纱帐,竟带了些暖色。榻前的通宁公主素衣斜带,肩窄腰细,瘦若可怜。 或许任何一个不平凡的故事开端,总会有些冥冥中的异动吧。 时雍望着木然而坐的女子,心中便如同被蜂针深蜇,有一种难言的落寞。像是为美人受苦而焦心,又似是望美人落尘而哀怨,总归那情绪完全不受她控制,如潮水一般涌入心间,着实难受。 “囡囡,睡得好吗?”宝音走过去,像哄孩子那般坐在陈岚的身边,轻抚她的肩膀,微笑着看一眼站在屋中的时雍,淡笑道:“我带了个小姑娘来陪你,同你说话,好不好?” 陈岚睡眼惺忪,在宝音的指引下慢慢抬头,望向亭亭玉立的女子,没有说话。 宝音的眼神随之扫过来,眼神锐利,威而不露。 时雍感受到她的暗示,微笑着福了福身,对陈岚道:“民女给通宁公主请安。”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,时雍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,陈岚也看了她许久,目光无波无澜,情绪皆无,好一会,她才微起皱眉,侧过头去不安地问宝音。 “她又要哭吗?” 那天陈香苋过来,宝音原本希望她同陈岚说说话,能对陈岚的病情有所帮助,哪知道这姑娘坐下来就开始诉苦,又是伤心又是落泪的好一番哭,听了没几句陈岚就开始不耐烦,然后抱着脑袋说头痛,然后便发病了要冲出屋子,把宝音给气得够呛。 她委婉地叫人请陈香苋父女出去了,但是从那天起,陈岚的情况就更是不稳,有时整日不眠,有时一睡一天,太医来瞧了也是无用,宝音心里着急,那天在良医堂看时雍救孙正业那几下子,这才生了些心思。 可陈岚这性子,若是得不到她许可,强行扎针不仅没用,恐怕还会让病情更重,她不敢冒险,这才想让时雍先同她搞好关系,至少获得她喜欢,不被排斥。 因此,一听这话,宝音嘴角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。 陈岚能主动同她说话,便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。 这个时候的她,意识也最为清醒。 宝音轻轻抚着陈岚地肩膀道:“她不哭,她才不爱哭呢。她是来陪囡囡玩的。” 陈岚小心翼翼地瞄了时雍一眼,不说话,神情有些怯怯。时雍这时也已经瞧出来,她就是自己在天寿山看到过的那个在夜下唱歌的女子。 只是那时,她不知道这位是通宁公主罢了。 这会儿的陈岚,状态比她在天寿山瞧着要好,虽是缺少一些灵性,但对人有警觉心和防备,比寻常的精神病人看着机敏许多,如同成年人退化到了幼儿状态一般。 时雍身子前倾,低下头来与她说话,像对小孩子那般,态度与宝音雷同。 “公主殿下,我陪你玩一会,好不好?” 陈岚呆呆看着她,警惕心少了些,但仍是揪着眉头不说话。 时雍轻声哄她,“我会玩的东西可多了,公主要不要试试?” 陈岚沉默了许久,慢吞吞地点头。 见状,宝音松了一口气。 “好好照顾公主,我出去同你的大都督说几句话。” 时雍微微一怔,抬头浅笑道:“是。” 宝音离去时,拍了拍时雍的肩膀,这一拍,说不尽的嘱咐。时雍微笑着朝她颔首示意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能让宝音放弃身份和骄傲的人,意义自是不同。 时雍目送宝音的背影离开,脑子里思绪万千,不料,坐在榻上的陈岚却突然说话了。 “你也怕她吗?” 时雍不解地转过头来,又听陈岚道:“她们都怕她。” 呵!时雍轻笑道:“那你呢?” 陈岚摇头,“她对我很好。” 知道谁好谁不好,这就很好,时雍看了看陈岚身侧的两个丫头,“二位姐姐,可不可以容我单独同公主说几句话?”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,有些为难。时雍知道她们害怕什么,微微一笑,“长公主既然能带我来,自然是信任的。这是我治疗的一种方式,为了通宁公主的病情,还望二位姐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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