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反而愈加神采奕奕,在功课过程中还时不时那戒尺敲醒昏昏欲睡的玉全。
与以往应付差事不同,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,更何况往圣经文,日日颂读何止千遍,以往只觉道经与歌儿一般,唱着也无甚用,现在反而觉得越念越妙,时而心中无欢自喜,颂过早课,整日精神抖擞,持过晚课,无梦自到天明。
季禺觉得这个应该才是持戒之精髓,道经者修真之径也,常有人传,经读万遍,自成神仙,虽是夸张,但也不无道理。
玉全虽然作功课爱睡觉,但季禺对其非常满意,勤劳诚恳,友敬师长,谨言慎行,堪称道家楷模,同处一楼持戒,季禺也慢慢真正把玉全当自家人看,很多事情也不再避讳。
相处虽不久,但两人倒是越发默契,这一日季禺在经阁各司闲逛回来,又见玉全正在整理一楼经卷,把书架擦的干干净净,全无半点尘埃,季禺满意的点点头,负手上前,朝正沉浸扫洒中的玉全关心道:
“玉全纳…不必如此废寝忘食,咱们经阁啥都没有,就两样东西最多…”
玉全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,转身见是季禺,连忙拜道“道爷你回来了,刚才小道没听明白,甚么最多呀”
季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玉全满是汗珠的额头,笑着说道“那还用问,当然是经书和时间最多呗,你小子,且去歇着吧,剩下的我来便是”
季禺不由分说抢过玉全手里的抹布,拿起一卷经书,边擦灰尘一边道“过去歇着,总坛叫你过来是持戒修行的,不是来做劳逸的,你小子…本末倒置了”
“道爷…可咱们都没有修行法门,整日就念些无用的道经,怎么修行,依我看,这道经念一辈子,也就是个空,还不如做点杂活儿有意义”玉全摇头晃脑的低声道。
季禺却摇摇头,擦干净手上经卷,翻开竹简,逐字细细研读,渐渐沉迷其中,这卷经名唤《河魁卷》共七章,数百鸟篆书刻于竹简,只是通篇古篆,晦涩难懂,季禺也只能半蒙半猜,很多地方依旧不解其意。
“道爷…您也看半晌了,喝杯茶水吧”玉全端着茶水走到季禺面前道。
季禺惊醒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见玉全又接过抹布扫帚忙碌,摇了摇头问道“对了,这月的香油笔墨之类去领了么”
“刚才道爷出去,小道就已经领了,都放在楼上了”玉全头也不回的道。
季禺颔首渡步上楼,走入静室,见一摞包裹,正是本月用度,季禺取了香油,小心翼翼灌入瓷瓶,扯了两根竹签做挑灯心用,便朝外边儿大堂走去。
刚走到祖师像前,季禺眉头一皱,感觉有些不对,朝上一望不禁勃然大怒,朝楼下大吼道“玉全…你上来,我有话问你”
玉全蹬蹬蹬跑到二楼,见季禺满脸怒色看着自己,不由得心中一颤,小心翼翼道“道…道爷,有何事问我”
“贫道怎么给你说的,祖师像要诚心礼拜,这幅画是你从何处找来的,你若喜欢自家塞床底珍藏便是,为何要挂在墙上分享祖师的香火…真是该打,我戒尺何在”季禺有些怒气冲顶道。
季禺日日颂读道经,一颗道心越发通透清澈,而祖师乃是道的三位化身之一,拜其像并非崇拜神灵一类,而是崇敬大道先圣,与自己追求的道。
玉全望着墙上祖师画旁边不远挂着的一幅画,面色一惊,倒不是甚么春宫,而是一株仙草奇葩,褶摺生辉,栩栩如生。
整幅画除了上书《瑶台仙葩图》几字外,也无著名,不知是谁画的。
眼见季禺拿着戒尺走来,玉全着急道“道爷莫打,弟子是被冤枉的,这个图是弟子去领月供,回来的路上捡的,因见画的不错,想着烧了也可惜,就放在案上,准备充入三楼异志图谱当个藏书,谁知现在过来它就在那里墙上去了呀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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