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交车在路上飞驰,由于是工作日,路上几乎没什么车。天边点缀着几朵云,像淡淡的灰蓝色扎染花样上的白色图案。初春的小雨下得迷蒙,不过也是稍作打扰便停了。
2月16日算不上约会的正日子。没人打扰倒是落得几分惬意。
公交车靠近站牌、车速渐渐慢了下来。
司机回头看了眼他唯一的乘客:下车门旁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女人,头枕着座椅靠背,眼睛微微眯着,耳朵翕动好像在偷听汽车报站的声音。
司机见她一动不动,就一脚油、全不停地开走了。
从市里开到白沙滩,平日里至少要三个小时。今天出了高速收费站,只用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快到了。
女人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,不小心点开了一条语音——
“宥真别着急,出门多穿衣服,今天冷。”
成宥真赶忙点了退出,脸上还泛起一阵红晕。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后,心忐忑起来。为了这次约会,她昨晚就没怎么睡着觉——
虽然早早地就洗了澡上床躺着了,不过怎么也睡不着。她试了几个方法:数羊、深呼吸,折腾了半天还是熬到了凌晨3点。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就想着起身挑选下约会穿的衣服,之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洗脸贴面膜,这才有了那么一点儿睡意。
躺回床上静下来的时候,已经过了凌晨4点,窗外的月亮白如玉盘,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框洒在脸上、身上。她一闭上眼,初春的干涩和凉爽袭来,把面膜吹得燥,一下子就睡着了。
醒来的时候,已经过了她心里设定的出发时间。
宥真从床上坐起身,嗔怒般摁下震了40分钟的闹铃,赶忙摸起手机发了条信息:我可能得晚到一会儿。
她准备站起来,脚还没踩到地面上,又抓起手机补了一句:实在抱歉。
宥真麻利换上搭配好的衣服,用水摩挲了一下脸,抓上化妆包、踩了靴子、摔了门,匆忙出发了。
公车像作对一样,左等右等才来了一辆。
宥真坐在了下车门边的位子上。
一坐定,她就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和口红,甚至还在车上刷了睫毛。折腾完了,突然感觉到一团睡意,就眯着双眼静静靠在椅背上。
一个半小时后,车窗外出现了一条完整的海岸线。
宥真睁开了眼睛,让自己坐得正一些。快到白沙滩站的时候,她按了下车铃,站起来走到后门旁,探着脖子向外张望。远远地,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那是个高高帅帅的男人,穿着灰黑色长风衣,头发梳得整齐像戴了的是实话——今天穿得暖和,外加心情激动,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热的。
说罢,她就从男人臂弯里挣脱,小鹿一样向前跳了两步,把男人甩开了。
“大海真美啊——”
“是,你第一次看到海吗?”
“怎么会?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来看大海。”
“别人?”
“爱人。”宥真红了脸。
男人脸上也泛起微红,但被胡子挡上了。
他用手蹭了鼻尖,尴尬地回应道:“我也是第一次,呃,第一次和爱人来看大海。”
宥真像没听到似的,自顾自往海水打湿的沙子上走去。
“我们今天能看到螃蟹吗?”
“应该能吧,现在是涨潮的时候。”男人望着她轻盈的脚步,怕惊扰了螃蟹一样,嘘声说。
“晚上才涨潮呢,你是汉城人吗?”
“我乱说的。”
宥真被逗得咯咯笑。
她弯下腰捡起地上一只贝壳,拿在手心里仔细端详。一会儿,把它举起、在眼睛和太阳中间。那贝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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