舅妈立即生气反驳道：“我老公被人打伤，这是一场刑事案件，至于咱们厂的欠款，那又是另一笔经济纠纷，两者不能混为一

    滩。”

    厂长摆摆手说道：“我要说的问题，也是一码归一码，科长被人打伤，确实是相当不幸，很值得同情，并且，各项医疗费用，咱

    们厂也是责无旁贷！”

    “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，这件事确实被他搞砸了，把事情搞得严重化，复杂化了，单纯在工作角度，我还是应该批评他的。”

    算了，忍不住了，我两步走过去，对他阴沉沉地说道：“你一进来就满嘴喷粪，你是马桶吗？”

    厂长诧异愣在当场。

    被人伤成这样，为了工作不论是何种原因，那都是行凶者的错误，怎么着还得接受你的批评，遭受心灵上的二次打击？

    “啪！”

    我掏出一把弹簧刀，跳出刀刃之后，直指厂长的脖颈子，并且狠声说道：“三秒之内，立即给我滚蛋！否则楼下急诊室就是你马

    上要去的地方！”

    “一鼎哥！”

    张璐最先反应过来，当然她的距离也是最近，一把抓住我的持刀右手喊道：“你干什么，快把刀子放下！”

    “二！”

    “厂长，快走，快走！”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什么主任被我的眼神吓得猛一个寒颤，他拉住厂长的手腕把他往外拖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厂长也被我的眼神散发出来的煞气吓住了，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，本能地挥舞手臂，装模作样的大声喊道：“你别拉我，我不怕

    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瞎胡闹，毫无教养，这就是他们家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我任由张璐把手里的弹簧刀夺走，对剩下的那个小年轻人沉声喝道：“站住，你要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！”

    “好，好，我不走，你不要冲动。”

    我突然笑着甩甩手道：“我只是吓唬他而已，真想捅人，我何必提前说出来呢。”

    “嘘！”

    我在嘴边竖起食指压低嗓门：“小声点，其实我只是为了痛痛快快地把那个老混蛋吓跑，免得他在这里喷粪。”

    听到我这样说，张璐和舅妈这才稍稍领会到我的用意。

    我又给张璐使个眼色，让她安抚一下自己的舅妈。

    张璐点头，然后我又以心平气和的口吻对留下的年轻人说道：“放心，我不会针对你什么的，我只想把事情问个明白。”

    他面带愧色，点头说道：“事情发生后，我只想着叫救护车，当时那会儿根本没顾得上报案，是杨厂长命令我先不要报案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报不报案的，这不重要！”

    我温和而笑：“走，出去说。”

    在外面走廊里，我出口问道：“这次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，比如不是很正常？”

    我这么问他是想找到阴气的出处，如果只是简单的事件，张璐自己就能处理好，不用我出面。

    他用了将近二十分钟，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完完全全的讲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事情并不复杂，私营企业的王老板，连续数年，与舅舅所在的集团分厂保持着生意来往，从厂里直接进货。

    但在半年前突然转行了，开了一家所谓高档次的洗浴城，距离医院并不太远。

    欠下的集团分厂高达一百多万的欠款不还。

    追讨这笔债务的责任，一直都是张璐舅舅那个科室来负责。

    这半年之内，张璐舅舅先后几十次找到这个王老板，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他面前，却总是要不回那笔钱。

    厂里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起诉，打官司劳民伤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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