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玉磬的心,便如同那徐徐绽放的花儿,渗出丝丝的蜜来。
她想,她心里终究有遗憾,其实上辈子他若这样,她便是死了,也不至于存了那样的怨愤吧。
她看向他肩头:“你到底怎么伤的,问你也不说。”
萧湛初:“练兵的时候,不慎碰到了肩头而已,其实没那么严重。”
顾玉磬:“那到底为什么一直不好?看你脸色,也和往日不同。”
萧湛初便垂下了眼:“只是心绪不佳罢了,御医说是郁结于心。”
顾玉磬听了这话,只哦了声,便不再问了。
反倒是萧湛初,低头看着她,试探着道:“我听说,你要订下婚事了?”
顾玉磬颔首:“嗯,如果不出意外,明年开春就订吧。”
萧湛初:“那恭喜你了。”
顾玉磬看向他,认真地道:“殿下,这对我来说,算是很好的一门婚事了。”
萧湛初面上泛起一丝不自在:“是挺好的。”
顾玉磬:“殿下,其实今日过来,除了探病,还有一桩事,我想问你,请殿下务必实言相告。”
萧湛初:“你说。”
顾玉磬便提起前两日暖炉会进宫的事,最后道:“我总觉得太后娘娘待我和往日有些不同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她打量着他,那眸中分明有些怀疑。
最近两次遇到太后,太后那言语间,别人听不出,她却是心惊肉跳,毕竟细想来,上辈子好像也先是太后夸,太后夸了突然有一天赐婚了。
萧湛初自然看出她的怀疑,他淡声道:“截至目前为止,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什么,皇祖母那里,更不会提。”
顾玉磬听着,心里稍松,不过还是道:“只是太后娘娘言语间,让人不免多想——”
说着她看向窗外:“你府里人会不会往外说什么?”
萧湛初正色道:“我府中的底下人,你尽可放心,我能掌十万兵马,便能掌得了府中人的口舌。”
因为病着,那肌肤泛着冷瓷一般的淡白,便是说出话来,也是少年轻淡的低哑,只是话中言语却是倾轧一切的威势。
顾玉磬自然明白,他说得是真的。
上辈子她嫁给他,皇子府上下,井然有序,断不会有什么糟心事。
况且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,有什么事绝不会轻易说给外人听,便是他那黄贵妃,都每每说他待人太过疏淡,说如同木桩子一般。
顾玉磬心里放下,也就不说话了,她相信他既然这么说了,上辈子赐婚的事应该就是没有了,她可以放心地嫁给洛少商了。
她垂眸,淡声道:“今日我问殿下这话,殿下也许觉得我厚颜无耻了,但是——”
萧湛初:“但是什么?”
顾玉磬抬眼,看他。
萧湛初只觉得那眸中湿润,多少蕴着一丝怨,他待到看清,她却已经别过脸,低头看桌上糕点瓜果了。
顾玉磬一眼便看到了那些瓜果小点中,有一道香药脆梅,那显然是宫里头做的,且是需要一些时候才能腌好。
萧湛初:“这是太后昨日晚间送来的。”
顾玉磬便捏起一粒尝了尝,是上辈子尝过的味道。
有一阵食欲不好,郁郁寡欢,请了御医开了几服药也不见好,后来偶尔见了这个,倒是有些想吃。
因当时卧病在榻,他恰好坐在一旁,便取了一粒来喂她吃。
也是这小吃食开胃,后来那病就好了。
萧湛初坐在一旁,怔怔地看着她,倒是挪不开眼一般。
顾玉磬吃完了这粒酸梅,终于开口:“殿下,听宫里头的意思,殿下明年要订亲了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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