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宁这一夜没有睡意。
以前被困在那庄园里的时候,她常想,如果有一天顺利逃离了,她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觉,补一补那段时间缺失的睡眠。
可真正逃出来了,她心里反倒愈发不安。
她翻身下床,从包里拿出安眠药瓶。
拧开瓶子才想起,因为她睡眠太差,经常私自加药量,药已经吃完了。
她披了件外套,出了卧室,想看看宋知舟睡着了没有,找他再拿点药。
拐过走廊,书房里有灯光倾泻出来,门是虚掩着的。
她走近,迟疑了一下,抬手正要敲门,里面男人打电话的声音传出来。
“我人在国外,没见到什么女人。我的事情,不劳您多管。”
这样疏离不耐的语气,陆宁还是头一次在宋知舟口里听到。
陆宁将手收了回去,想先离开,却移不开步子。
她直觉告诉她,那个电话跟薄斯年有关。
宋知舟坐在沙发上蹙眉打电话,那边宋父暴躁的声音再传过来:“少给我惹麻烦,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逆子。”
“嗯,那就当没我这个儿子。”男人看向门口,压低了声音,随即挂断了电话。
他起身走过去,拉开了房门,垂眸看向陆宁:“怎么了?”
刚刚绷着张脸打电话的人,此刻面色恢复了温和。
陆宁还在猜测是怎么回事,闻言回过神来,赶紧开口。
“啊,我想问一下,你这里还有安眠药吗,之前开的那些吃完了。”
“睡不着吗?”宋知舟往旁边侧开了一步,示意她进来坐。
陆宁点头,“有点。”
再进去,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
宋知舟打开抽屉,拿了一盒熏香过来,放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。
“安神香,点上应该会好点。安眠药我这里不能收,我明天到医院再给你开点。”
“谢谢啊。”陆宁将那盒熏香拿到了手里。
宋知舟看着她,“陆宁,你情况算是有好转了,抗抑郁和安眠类的药物都容易形成依赖性,可以试着慢慢减少服用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垂眸,手指无声轻敲着装着熏香的小木盒。
片刻后,到底是抬头问了一句,“宋医生,刚刚是你家人给你打电话吗?”
宋知舟愣了一下,他以为,她应该没听到的。
“嗯,我爸打来的。”
“薄斯年联系过去的吗?”她面色有点发白,追问了一句。
宋知舟默了片刻,点头:“应该是。”
她皱眉,垂眸盯着那只小木盒看,没再说话。
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起,宋知舟伸手按了挂断,再直接关机。
抬头时,他对上陆宁有些不安的目光,笑了笑。
“放心,我跟我家人关系很生疏,薄先生不会做用处不大的事情,就算他真拿我家人威胁,我也不会把你卖了。”
陆宁眉心拧紧,“可他们毕竟……”
“我三岁时爸妈离婚,弟弟判给我爸,我判给了我妈,后来十二岁时妈妈过世。”
宋知舟轻声打断了她的话,他对上她诧异的目光,面色很平静。
他没再继续说,而是笑着问了她一句:“陆宁,你愿意听听我的事情吗?”
陆宁想起,之前有一次在朝歌时,见到的那个和宋知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。
现在想来,那应该是他的双胞胎弟弟。
窗外的风很大,夜色里树影晃动得厉害,但室内很温暖。
她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“我妈妈以前是画家,过世前,留给了我一张存了四百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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