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琳琅咬牙,起身走向陆宁时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。
她不能丢了朝歌这份工作,顾氏负债累累,出了这里,她就只能沦落街头,成为北城大庭广众之下的笑柄。
来朝歌的人毕竟是少数,至少不是谁都能来看她的笑话,至少她还能有个吃住的地方。
她一步步走过去,暗声安慰自己:她不是,她不是陆宁,那个女人已经死了,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,只是长得跟陆宁相似而已。
陆宁将玻璃杯放回茶几上,不动声色地扫一眼顾琳琅,再好笑地看向江景焕。
“江先生真会开玩笑,找个陪酒女来陪我做什么?”
“陪酒女”那个词说出来的时候,顾琳琅面色明显僵了一下。
江景焕身体仰靠在沙发上,夹着烟的指尖燃着猩红,侧目是在等着看好戏。
“林小姐想吃什么喝什么,让她帮你去弄。放心,只要你想得到,她就一定会给你弄来。”
“是吗?”陆宁轻笑,视线落在茶几上一小碟瓜子上,再看向顾琳琅。
“我可不喜欢为难人,要不你帮我剥那个?”
顾琳琅暗暗松了口气,立刻点头蹲在茶几旁,端过了那一碟瓜子来剥。
每次江景焕过来,都得往死里整她,剥点瓜子于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差事了。
一旁喝醉了的阮鹏却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,含糊出声:“巧了,我也爱吃瓜子。
但就这几颗,哪够人塞牙缝的?你们朝歌,什么时候小气到这种地步了?”
经理立刻惶恐接话:“阮先生言重了,我这就给您再拿些来。”
不过片刻,就有人提了个果篮来。
装水果的果篮,平日里也不显得多大,但拿来装瓜子,估摸着得有几十斤。
经理笑呵呵地将瓜子放到了茶几上,“阮先生看够吗,不够的话我再叫人拿来。”
“够不够的,可不是我说了算啊。”阮鹏视线落到江景焕身上。
蹲在一旁的顾琳琅,看向满果篮的瓜子,指尖连带着刚做过不久的廉价美甲都在打颤。
江景焕夹着烟的指尖敲了敲茶几上的两张支票,眯着眸子看向顾琳琅:“不如,我给你个挣钱的机会?
一个小时内剥完了,十万支票给你,没剥完,给你一万,陪阮少一晚。”
他抬腕看了下手表:“啊不早了,半小时。”
陆宁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,并不插话,包厢里光线昏暗,她的面孔笼在阴暗里,看不真切。
阮鹏嫌恶皱眉:“江少还真会膈应人,这么脏的东西,丢给我家那老不死的管家,或许还能凑合碰一下。”
“那不就是你的事了?”江景焕吐出一口烟圈,睨了他一眼。
顾琳琅身体在发抖,直到江景焕抬指叩了叩茶几,轻笑说了一句:“开始计时了,顾大小姐。”
顾琳琅手忙脚乱地将果篮搬过来,蹲跪在地上迅速地开始剥,沉闷的包厢里,她额角渗出层层冷汗。
陆宁低眸看着,脑子里回想起那两年里的一幕幕。
机关算计的女人,阴狠歹毒的女人,毁了她一切的这个女人,此时此刻,她就跪在她眼前,做着最肮脏下贱的行当。
可她的人生终究回不去了,纵使她顾琳琅经受再多折磨,也还不了她陆宁失去的一切了。
她眸子里一点点泛红,甚至生出了一个冲动,想拿起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,亲手手刃了眼前的这个女人。
失神间,身边江景焕的声音到了她的耳边:“怎么,林小姐不帮忙说句公道话?”
“抱歉,我不喜欢多管闲事,也不认为管得了。”陆宁思绪抽回,淡声回应。
江景焕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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