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宁没有说话,任由宫和泽按着她的肩膀,直到他回过神来,松开了她。
她看向他,声音落寞:“师兄,我从未舒坦过,这些年,我从没有一天舒坦过。
他拼了命将我从那海里救出来,但那对我不是幸运,是不幸,这些年我每天晚上,都会梦到我浮沉在那片海里,看着他在我身边一点点沉下去。”
“都过去了,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下?他死都死了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你还想怎样?”宫和泽有些烦躁地盯着她。
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响起,混着苏小蕊明显疲累了的哭声。
陆宁看向门口:“我想报仇,他死了,我为他做不了什么,只有这一件事,我可以做。是薄斯年将他害死的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再做那种混账事。”宫和泽近乎低吼出声。
陆宁轻轻笑了笑,起身往门外走:“我去看看,他死了没。”
“你给我站住!”宫和泽从后面追过来。
陆宁步子未停,走出了病房。
旁边的病房门还没有关,在她走进去时,宫和泽从后面追上来拽住了她的手腕:“不准去。”
里面房间里,薄斯年正靠坐在床头,苏小蕊搂着他的脖子在抽泣。
里面围坐着的人很多,薄家长辈和薄倩倩都在。
牧辰逸听见声音回头,看见了陆宁,当即变了脸色:“你还想来干什么?”
“来关心下他啊,你没事了?”陆宁淡笑看向床上的薄斯年。
他一张脸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了,那场抢救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折磨。
只是断了呼吸六分钟都能死了,他却还活了下来,真是一大奇迹。
不过这样的奇迹,应该不至于每次都有?
薄斯年喉结滚动了一下,目光悲戚,动了动嘴角,没发出声音来。
穆雅丹蹭地起身,神色激动地就要扑过来:“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,那么深的海,怎么就也没淹得死你?”
“呼吸都断了,他不也还活着吗?”陆宁反唇相讥,目光对上穆雅丹一脸的怒恨交加。
薄斯年终于出声,制止了要扑过去的穆雅丹:“妈,这是我的事。”
穆雅丹气到面色哆嗦:“这女人早晚得害死你,她早晚得害死了你!”
“你们都出去。”薄斯年沉声开口。
牧辰逸第一个反对:“不行,这女人不能再跟你单独待着。”
薄斯年垂眸摸了摸苏小蕊的头:“听话,跟牧叔叔出去待一会。”
“你疯了?”牧辰逸怒声开口。
薄斯年冷声再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,都出去。”
陆宁倚站在门口,含笑看向里面,围坐着的人都含着敌意看向她,连苏小蕊看她的目光,也变得陌生了起来。
一众人经过她身边出去时,她听到薄老夫人轻叹叫了她一声:“小宁啊。”
她没应声,等人都出去,再回身看向沉着脸站在她旁边的宫和泽。
“师兄,你先出去,放心。”
宫和泽皱了皱眉,看了眼床上的薄斯年:“别动她。”
房门再关上后,房间里安静了下来,只剩他跟她两个人。
薄斯年开口:“阿宁,坐这里来。”
陆宁没出声,坐到了他旁边的陪护床上,沉默看了他几秒,淡声开口:“把婚离了。”
他看起来累得厉害,声音低到有些听不清楚:“先不说这个。”
“那还能说什么?”陆宁冷嗤。
他们之间,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一聊的其他话题吗?
薄斯年侧身,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叠检测报告:“小蕊的,自闭症,你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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