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芷瞧着九思情绪不高,似乎并不想多说话,也便轻手轻脚地点了些安神香,这才退了出去。
九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,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。
苏子尘受挫,在皇上面前受了这么大的惩罚,还是破天荒第一次。
九思按道理来说应当是愉悦的,她从入了东宫开始,就一直明白她的使命到底是什么。
如今当真达成了心愿,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,眼眸里回想的全都是苏子尘受罚的样子。
回想起之前的种种,每次自己被冤枉受陷害的时候,苏子尘似乎都在替自己说话。
整个东宫,除了苏子尘以外,谁也不敢欺负九思。纵使程归晚有些时候想坑害九思,也都被苏子尘一一化解。
再联想到苏子笙,九思只觉得里外煎熬,一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。
现在苏子尘已经失了程宵擎这样有力的帮手,皇上也对他开始失望,想来自己在东宫的任务也快要完成了。
九思扯了扯嘴角,却是笑不出来。
苏子笙和苏子尘二人的脸,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旋着,只让她觉得一阵阵眩晕,内心煎熬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九思只听到外面的鸟鸣啁啾,接着天便大亮起来。
掀开厚厚的床帷,九思这才发现天都亮了,自己就这么辗转反侧,一夜未免。
“主儿,您可醒了。”
香芷见着九思掀开了床帷,也便出声轻声说了一句,“奴婢听说太子妃昨儿个夜里就在承乾殿门外跪着,到现在都还没有起来呢。”
“是么?”
九思答了一句,只觉得头晕眼花,熬了这一夜,竟觉得仿佛耗费了半月的精力一般,让她只稍稍一动,便觉得浑身乏力难捱。
“她为什么要跪?”
“这个奴婢也不知道,听说后半夜的时候,殿下便从宫里回来了,而后没多久太子妃便去殿下的承乾殿外长跪不起。”
香芷蹙着眉头缓缓而语,似乎也觉得蹊跷。
九思略一思索,便知道程归晚定是知道了些什么, 也便连夜起身去承乾殿,见不到苏子尘,也便跪在殿外祈求原谅。
与其说是祈求原谅,倒不如说是祈求苏子尘原谅程大将军,原谅她的母家。
当真是糊涂东西,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,苏子尘的颜面更是无处遁藏。
不知道的,恐怕以讹传讹之下,只会当做苏子尘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迁怒到程归晚的身上,以此来泄愤。
程宵擎如此谨慎,为人处事经常滴水不露,从不落人口舌,就连程琮也是为人正派,虽是初生牛犊,却也赢得了不少臣子的赞誉。
可九思想不明白,为何她的女儿却如此愚笨呢?
“殿下呢?”
九思顿了顿,见着香芷没有开口,也便抬眸看了看香芷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殿下一直在承乾殿内,没有出来过。”
香芷摇了摇头,作出一副惋惜的模样,口中道:“可惜了太子妃,独身一人在承乾殿内跪了一夜。”
说罢,也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九思,香芷只倒吸一口凉气,神色有些慌张,只结结巴巴地开口:“主儿,您可是身子不舒服,怎得脸色这么差。”
九思通过铜镜瞧了瞧,只看着自己面色苍白,憔悴地如同大病初愈一样,让人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一样。
“许是没休息好。”
九思用胭脂香粉轻轻遮掩住眼窝下的乌青,又在唇上点了些绛红色,以此遮盖住憔悴的气色。
这边才放下手中的胭脂盒,就听见一阵急促地脚步声,紧接着便看见小豆子走了进来。
“奴才给从昭仪请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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