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,有件事我得告诉你,关于赵太子的病——”
敖霄制止了庄子萱继续往下说。
他四周扫了一圈,不知在搜寻什么。
“此处耳目众多,有什么话回去再讲。”
庄子萱点头会意。
两个人各怀心腹事往楼下走,离得老远就听见柴爻的笑声。
不用说,这小伙子正在兴头上。
转过了屏风,就看见满脸贴着纸条的五皇子,靠在一个美人膝盖上哼哼唧唧。
他的帽冠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,索性将头上的发簪拔下,击节而歌。
“边地柳,边地柳,往昔依依今在否,公侯府上应不识,未知攀折何人手。”
曲调诡异欢畅,尾音卷曲颇有南风,不用说,定是他新学的。
这进入角色也太快了。
庄子萱万万没想到,就一会没瞧见,柴爻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敖霄有些无奈的向庄子萱道,“你看看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毒,这人喜欢随便吃东西,保不得有人下药。”
庄子萱伸手赶开莺莺燕燕,抓着柴爻满是酒渍的手腕诊了一回,不出所料只是喝多了。
她晃了晃五皇子的肩膀。
“殿下,殿下你醒醒,我们得回去了。”
“殿,什么下?这里只有五郎,哪里有什么殿下,诶,这位娘子是谁?也是来陪我的么?”
喝多了酒连人都不认得,果然学好不容易,学坏只要一天。
“五殿下,你喝醉了!快跟我们回去!”
那柴爻早醉倒在温柔乡里如何肯听。他吃吃的笑着,将庄子萱的手也握住。
“满堂兮,美人,忽独与余兮——”
庄子萱没辙,只能回头让敖霄过来帮忙。
冠军侯一个武夫,动作不要太粗暴,直接一掌劈在他脸上,低声喝道,
“起来!跟我回去!”
周围响起了一片娇呼之声。
柴爻被扇了一耳光,吃痛松开了手,揉着眼看了半晌,才认出了敖霄和庄子萱来。
他一颗脑袋转来转去,满脸茫然和困惑。
“我在哪?你们这是又是从哪里来?要上朝了么?”
好在心里还有点正事,不是无可救药。
和一个醉鬼理论自然没有任何结果,庄子萱和敖霄将醉醺醺的五皇子从脂粉堆里拖出来,就要往门外走。
“哎,别走呀,你们这位小兄弟在我这喝了不少的酒,大人您这么体面的身份,可不能赖账啊。”
一个水蛇腰的半老徐娘挡在几人面前。
她满脸尬笑,眼角的皱纹要把粉都挤掉几块,这个老女人手指指着柴爻,眼睛却盯在敖霄的荷包上面。
“大人,请给赏钱。”
庄子萱从柴爻的胳膊底下瞅着敖霄,“侯爷,我没带钱。”
敖霄脸色不变,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金锭来,丢在桌上。
水蛇腰眉开眼笑,却没有让路。
“大人出手大方,可是这些姑娘可是我们这红袖招里最红的,恐怕这些,还是有些不够意思。”
“你还要多少。”
敖霄皱起眉头,这老鸨儿狮子大开口,有点太过分了。
庄子萱也有些气不过 ,刚想开口理论,就听见楼上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高声道:
“赵公子说了,今晚所有的酒水一应的,都由赵公子付了!”
这么阔气!
庄子萱的眼睛一亮,一抬头就看见那红衣舞娘满脸讥笑。
仿佛是在嘲笑他们连花酒都喝不起,这赵国公子分明是在羞辱他们,此情此景这样的嘲讽怎么能忍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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