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到刺客的阴谋,庄子萱便与太子分头行动,一人从看台上绕行,一人自看台下穿过,她经过擂台时,只见木质的地板边缘还在渗血,深红的鲜血在地上淤积成一滩,散发着浓重的腥气。
台上几人皆负伤,赵元稷一身白绫长袍尤为突出,自比武开始便干涸在身上的血迹,数次添色,鲜红与紫黑交相辉映,倒像是在身上秀了几朵暗红牡丹一般,诡异绮艳。
庄子萱沿着擂台的边缘穿行而过,却听得赵太子沙哑的声音传来。
“小庄大夫,走的这么急,是要去哪里?”
庄子萱脚下脚步未停,冷冷道。
“人命关天,自然急得很。”
“就算是人命关天,也得先顾好自己,医者不自救,又怎么救人呢?”
明明是你设计刺客去行刺,害的一众人惶恐不安,现在还在这里劝人自保,揣着明白装糊涂,庄子萱压住心头邪火,扭头瞪着擂台上的病弱公子。
“赵太子果然,好——”
“好手段?还是好运气?”
“好烂的武艺!我劝公子还是乖乖闭上嘴,多喘几口气,今日之事究竟如何,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庄子萱丢下这么一句,再不回顾,被讥刺了一番的赵元稷,全然没有生气的意思,笑意盈盈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当中。
此时擂台上,福安正在宣读冗长的表彰圣旨。
“天子敕:国朝尚武,以武选才,比武招亲,克定祖制,列位公侯,端方骁勇,朕实欣慰……”
擂台上仅剩下的几人各怀心腹事,经过了一日鏖战,精神状态都不大景气。
福安看着神游天外的赵元稷,细长的眼睛眯缝起来。
“赵公子,赵公子?请接旨。”
赵元稷回过神来,才看见福安站在自己身侧,周围两人早已跪下多时,他咬着牙端正下拜。
“赵太子接旨,愿接受挑战。”
福安将手中的诏书“啪!”的一声合上。
“陛下的意思,今日的比赛就到这里,看看今儿个天色已经不早了,各位公子回去请好生修整,明日再决雌雄。”
“今日就能分出胜负的事,又何须明日,孤还没有厮杀痛快,看我将这几个毛头小子收拾干净,就迎娶公主!”
说话的是梁帝族弟淮南王世子柴郢,他满脸横肉,一身戎装,若不是眉间踌躇之意与今上梁帝有几分相似,恐怕要被人看做是个赳赳武夫。
福安干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世子爷勇武,可这是陛下的意思,陛下还说,明日之搏戏,胜者有重赏。”
“公公此言当真,那公主——”
“淑公主自然会嫁给你们当中最强的那个,除此之外,陛下还说,明日最终胜者,要什么都可以。”
赵元稷身旁一个公卿之子,听见这话,显得十分兴奋,呆滞的面孔瞬间有了生气,
那淮南王世子更是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手上未干的血还黏连在一起,更突显了掌心纹路沟壑纵横,尽是老茧。
“真的什么都可以么?”
“陛下金口玉言,一言九鼎,焉能有假?美女珍玩,山珍海味,东西也罢人也罢,只要是公子能想到的,都可以。”
梁帝这话未免也说的太满了一些,满道让人感到有些奇怪,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自信?
他思索片刻,抬头看看梁帝所在的正位方向,只见金纱帘随风漫卷,纱笼中人金翠满头,衣衫鬓袖影影绰绰。
赵元稷愣了片刻,脸上浮现了一丝玩味的微笑。
“果真如此,那陛下可真是大方啊,可怕只怕,臣未必等的到陛下的恩典。”
……
苏和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