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哪里是宣纸的问题,这分明就是脸面的问题。”另一个太医压低了声音,缓缓道,“这太医院中这么多资历老的太医都没有特殊的纸张,就她有,这让别人怎么想,难不成大家都不如她?”
这群人最是在乎脸面。
怎么能让她享受这一人份的特殊?
这话自然也落在了庄子萱的耳中。
她顿时觉得跟这群人打交道比去治病累多了。
“陈太医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,在这等小事上找我的麻烦,这纸张是太医院杂事伙计分给我的,他说近些日子突然从库房中找到了去年剩下的宣纸,恰好分到了我的桌案上,陈太医这般上纲上线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呢。”
庄子萱讥讽的扯了扯嘴角。
“这不对,这纸张这般新鲜,怎么可能是去年的,你……”陈太医还想说什么,却是被外面走进来的人打断。
“这大清早的,你们围在一块作甚,怎么?医书不看了,病人不治了,天天就在这吵架?”
进来的人是温太医。
温太医在太医院的威信仅次于庄范。
他一走进来,室内鸦雀无声。
包括刚才蹦跶得最欢的陈太医,也是垂下眼眸,一副安静如鸡的模样。
温太医走到了他们的身边,拿起一张纸,“这件事我知道,吴三跟我说过,是库房中多出来的一叠纸张,恰好被安排到了小庄大夫这里,怎么,陈太医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陈太医哪里还敢造次,急忙摇头,“没有没有。”
“那还不赶紧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,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算什么。”温太医的言语严厉了起来,一双眼睛在陈太医的身上狠狠的剐了好几下。
陈太医急忙点头:“我这就去。”
“等等。”庄子萱却是上前一步,拦在了陈太医的面前,目光不善,“陈太医你冤枉了我,是不是应该给我道歉?”
众人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言论,一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再怎么说陈太医也是她的前辈。
怎么着也得给陈太医留一点脸面,凡事不应该做得太绝才是。
温太医张了张嘴,正准备劝说,庄子萱却是把所有人的话结结实实堵在了喉咙中。
“怎么,诸位是想劝说我大度一些,今日的事情就这般过去了是吗?”她嗤笑了一声,声音笃定,“不可能!他既然把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冠在我头上,那么,就得给我道歉,今天谁来也不管用!”
“我说话也不管用吗?”温太医眼眸沉沉,言语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威胁。
庄子萱毫不畏惧的看着温太医的眼睛,“不管用。”
一点犹豫都没有。
她今日非要陈太医的道歉。
若是不道歉,这件事没完。
温太医方才那句话只是想试探一下庄子的态度罢了,若是她气势弱了下来,他就和稀泥把这件事绕过去,可她强硬了起来,既然如此……
温太医轻咳了一声,把视线落在了陈太医身上。
“既然如此,你还是给小庄大夫道个歉,这的确是你误会了她。”
陈太医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,太过于震惊的缘故,他的嘴角都在颤抖,“让我给她这个小丫头片子道歉?这!”绝不可能!
他后面四个字还没说完。
庄子萱便笑了起来。
“不道歉那我就把你今日所做的事情宣扬出去,再雇几个说书先生,天天在茶楼中各种说,想必外面的百姓对皇宫中的生活十分感兴趣。”
“你,你!”陈太医没想到她会这般无耻。
“你什么你,赶紧道歉!”庄子萱沉沉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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