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多,席宣接着说道,“我从你嫁给陈蒙鑫的那一刻开始,我就知道了,此生你我无分。但是凭什么是我们有缘无分呢?所以我就想着若是你死了,那我便可以和你同穴啊,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?可惜的是,我是宁远侯,死后要葬入自家的祖坟,根本没有办法和你死在一起,所以我就想,要是你先死了,然后再由我将整个大梁弄得乌烟瘴气,那个时候你是被葬在哪里,都没有人能说什么,而那个时候我也大限将至,我们就可以葬在了一起,从此同穴,那该有多好。”
听了这些话之后,黎晗凝才明白过来,席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他一旦疯起来,就像是步步为营的狼一样,不见到血腥是绝对不会撒手的。
这样的人很可怕。
“但是皇后娘娘,你又活过来了。”席宣说道,“你活过来之后,变得好像我初见时候的你,所以我又下不去手了,我舍不得这个黑暗的世界里,没有你的存在。”
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还不过瘾,席宣此时突然伸出手,捧起黎晗凝的脸。
“我从小就知道我活不长久,但是有你我却希望我能够活得久一点,再久一点。”席宣说道,“我的话,你听懂了吗?”
“懂了。”黎晗凝说道,“你曾经想和我一起死,但是现在想和我一起活着对吗?”
席宣点了点头说,“是啊,这天下间能够脸色不变地听我说完这些话的人,就只剩下皇后娘娘了。”
黎晗凝在心里给了席宣一个大大的白眼,她可是席宣的创造者,见证了席宣从白月光变成黑玫瑰的整个过程,虽然席宣在她面前说这些话的时候会让她感觉到生理上的不适,但是她毕竟是站在上位者的视角上看着席宣的,所以不管席宣说什么,她都能够接受。
“既然如此的话,为何还要将我软禁起来?”黎晗凝问道,“你都已经把我当成唯一的知己的了,你难道不该充分信任我?”
“知己?”席宣挑了挑眉,将黎晗凝刚刚所说的所有的话都自动屏蔽了,只留下了这个词,“皇后娘娘也觉得我是你的知己吗?”
“你觉得呢?”黎晗凝反问道。
席宣说,“皇后娘娘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知己,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用刀的人与刀之间的关系,皇后娘娘既然说我这把刀是知己的话,那我就带皇后娘娘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皇后娘娘觉得可好啊?”
“外面?去外面看什么?”
席宣说,“自然是带皇后娘娘去看看我的计划了。昨天皇后娘娘来此的时候,难道没有发现,在这个京城之中,已经有很多流民了吗?那些都是我作为皇后娘娘的刀做的,不让皇后娘娘看看,有些可惜了。”
说着席宣就牵起了黎晗凝的手,往外跑了。
黎晗凝压根就没有预料到席宣这个人疯起来居然是这个样子的,所以根本就没有防备他,只能发愣地跟着席宣。
席宣这人虽然总说自己病弱,而且也总说自己将不久于人世,但是力气还算是大的,甚至拉着黎晗凝跑着的时候,黎晗凝还觉得他像是一个少年一般,正要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去看自己伟大的杰作。
对于席宣这么一个角色,黎晗凝其实是很上心的。
他最开始遇到黎家小姐的时候,还是一个有爹娘护佑的公子哥,虽然身体不好,但总体来说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风大浪,他对于未来的期待总是美好的。
但是他的人生转折点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后,他就成了一个没有人看得起的人。
毕竟他因为身体的问题,武不能舞刀弄棒,文不能提笔写字,但偏偏就是个嫡长子,占了宁远侯的名额,让他的兄弟对他都颇有微词。
久而久之,微词变成了怨恨,甚至对席宣充满了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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