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吊在木架上。贺六浑赶紧把孙腾放下来时,孙腾皮开肉绽,几乎身上没有一块好肉,脸上全部是肿的,如果不是熟悉声音,真不敢认了。孙腾这个时候也还是非常清醒,知道情形的严重,一句话不说,眼泪哗啦啦是流,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啊!不过,让贺六浑想不到的是,孙腾自己被打的很惨,但还指另外一个人,意思是,带他走,带他走。
这时,侯景也进来了。
于是侯景与贺六浑一人一个扶出来,继续潜行。这时,已经是接近凌晨,没有一个人。
直到回到火麻部落的后面小山坡,然后按照预定暗号点起小堆火。几分钟之后四个人四匹马,迅速往南山而去。
这时火麻部落里面开始着火了,一个,两个,敖包开始烧起来,一部分警醒的牧民开始狂呼乱叫。
整个部落慌乱起来,再接下去草垛烧起来了,部落到处都是人影。
马圈也着火了,栅栏被打开,而且是四面打开,各种战马开始狂奔而出。受惊的战马向四面八方跑开。部落里面更乱了!这时,依稀可以看见两匹马上有人,随着惊马群也冲出来。
大青山下,白桦林中,正午的阳光稀稀拉拉洒落在六个人身上。不远处一群马儿在寻找零零星星的草,偶尔打个响鼻,真是一副惬意的画面。
贺六浑斜靠在树根,笑眯眯的看着孙腾。虽然这家伙一身伤痕,脸上还是肿的不像样。但是精神状态很好,四脚朝天躺在地上。卢长贵拿把小刀在刻树,这个不知道环保的东西。侯景,也是懒懒的靠在最外围的白桦树根,一动不动。
一同被救出来的,居然是个商人,叫张顺志。按照孙腾的说法,已经被困在部落好些天了。但贺六浑不这样认为,觉得这个张顺志肯定不爽普通人物。不像个商人,倒像个军人。只是对方不愿意说,大家都不扯破脸。
贺六浑此刻的心情极好,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。前半夜还在从生死搏杀间,此刻就能够享受生命的畅快。这种剧烈的沉浮是血性汉子最向往的生活。身边这几个人已经是生死兄弟,过命的交情。在乱世之中,没有比现在这种状态好了。兄弟安全在身边,一起享受一起欢呼。
“郎君,我孙腾真的很开心,有你这样的兄弟!”孙腾突然就说起话来,而且开始流泪。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一个绝望到顶点是人,突然获救那是一种怎样的欣喜。按照张顺志的说法,他们两个是会拿去点天灯的,来祭奠阿那家族的人。
“自家兄弟,毋庸多言。”卢长贵接上话来。他心里也是一阵感动,既为孙腾,也为自己。这个时候真是骨子里明白,什么叫生死兄弟!
“贺郎君,救命之恩永世难报。以后在这条商路上,用的着的地方,万死不辞。”张顺志也是很有感慨。
“孙腾,各位兄弟。真的不要谢我,我救的不是你,是救自己。”贺六浑也很感动,心里一种热浪在翻滚。但是他很清醒,知道自己的做法,他也想让所有兄弟们知道自己的想法。
其他人都在看着贺六浑,毕竟这个说法很怪异。
“我们几兄弟在这个世上是最亲近的,少了哪一个都是不可以。今天我来救你,有可能明天就是你来救我。这个世道上,有人说强权与金钱是最重要的,最现实最牢靠。我觉得兄弟情义是最可靠的。
越是乱世,人心散乱,越是情义可贵。我一直记得《诗经。小雅》中有篇文章:
常棣之华,鄂不韡韡。凡今之人,莫如兄弟。
死丧之威,兄弟孔怀。原隰裒矣,兄弟求矣。
脊令在原,兄弟急难。每有良朋,况也永叹。
兄弟阋于墙,外御其务。每有良朋,烝也无戎。
丧乱既平,既安且宁。虽有兄弟,不如友生?
傧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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