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六浑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见识水准高的幕僚,很多事情可以商量一下,提个建议。就像现在这件事情,侯景只是知道了告诉了,他的责任尽到了。接下去自己如何应对,该采取什么措施,只有自己去想办法。每一次都是自己神机妙算,也是非常头疼的事情。可是人才难得啊,就算自己混了个相当于厅级干部,还挂了个爵位。可是在这个以高门豪族为贵的世道,自己到外面去混,真正看得起自己的人基本没有。
不是以能力为先,而是家族地位为先。这就是现实,残酷的现实。
先不管这些了,今天收拾一下,可以回家了。现在的贺六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,娄昭君已经娶回家,而且落户已经不是在怀朔。而是在武川!一想到娶妻的过程,贺六浑还是有点后怕。程序之繁琐,步骤之复杂让人望而生畏。
儒家《礼记》记载这一过程可以分为六部,即“六礼”。
其一为“纳采”,男方请媒人到女方家提亲,得到允许后送上礼物——雁(雁为随阳之鸟,是为了象征妻从夫这一原则)。
其二为“问名”,媒人问女方姓氏,这是为了了解对方是否与自己同姓,因为古人通过观察得知“男女同姓,其生不藩”。
其三为“纳吉”,男方得知女子姓氏后占卜如果得到吉兆就回报女家。
其四为“纳徵”,即订婚,纳徵要送帛,鹿皮等礼物给女方。
其五为“请期”,男方择定迎亲的日期。
最后为“亲迎”,即男方在指定日期亲自到女方家迎娶。
文帝迁都之后,必须汉化,各种习俗都要跟上,特别是侯爵国公这样的大家族。因为有了中尉大人元匡的面子,前面几个环节都是非常顺利。这个只见两面的老好人,居然为自己的婚礼前前后后跑了几趟,而且结婚时还特意来到平城主婚,真的是给足了面子啊。
麻烦的是纳徵,也就是后世说的彩礼。这是贺六浑最麻头的事情,因为自己除了已经花的差不多的五万贯,真的是没有什么东西了。凭什么去给彩礼啊。
先秦的彩礼是很简单的,士大夫仅仅只用不过五两彩丝加上一对鹿皮。但到了后世,彩礼的内涵就要实际多了,还包括饰物c绸缎c牲畜或现金等物。聘礼开始成了地位拼比的物事,难有定数。汉代聘皇后以铜二万斤或铜钱二万万,简直是天文数字。大魏起初也下诏对纳徵定限:三品以上纳币不得超过绢300匹;四品c五品200匹;七品100匹;八品以下不超过50匹。可是现在奢靡成风,要是没有一点东西拿得出手,贺六浑丢面子没有关系,那个真定候丢面子就是大事了。
娄昭君当然是倾尽全力,女生外相啊!加之主管家里的业务,所以私下给了贺六浑的各种货物,凑满六十四抬。压轴的礼物找不出来的时候,居然还是高岳聪明,把打马贼时期的箱子找出来。没有想到的是,那些字画居然起了大作用!
当时,拿出来给元匡大人掌眼的时候,大人手在抖,居然差点摔了茶杯。一边颤抖的嘴巴在骂:”你个小子,暴殄天物啊,罪过罪过。“因为他看见一堆玉器压在字画上,字画自然有点变形褶皱。
元匡大人的稳重和老奸巨猾是贺六浑非常仰慕的,现在看来这种光辉形象已经在一个破箱子面前崩塌了。
他轻轻的把玉器拿开,一个个摆好,就像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。再把字画一张张捧起,就像对待小情人一样。边拿嘴巴还在骂。
“这些玉器都是汉玉,不可多得啊。啊!你居然把钟繇的字压箱底。天啊,你居然把王羲之的字搞破了,罪孽啊罪孽啊。”
贺六浑乖巧的走上去,想要帮忙。结果被踹了几脚,滚到一边。边上的高岳和卢长贵笑的合不拢嘴。结果被贺六浑报复式的踹了多一倍,滚的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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