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天天嚷嚷着要过河厮杀,而主帅梁建方却犹豫不定。
见二人整日为此忧心忡忡,李晖便孩子般笑道:“末将倒是有个主意,既能试探贺鲁又可伺机取胜。”
梁建方早就听契苾何力说过,李晖是满脑子的鬼主意,听他终于开了口,便欣喜道:“快快说来听听。”
李晖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道:“从明天开始,就让巴尔顿的人在河边嚷嚷粮草供给不足,打算撤回漠北,三日后,就真的拔寨走人。”
见大家都饶有兴致的在听,李晖诡秘一笑,接着道:“紧接着,大军也做出后撤的样子。
在卸粮草时,我就让人把草垛码成了回字型,里面足可藏匿两千人马,巴尔顿的人马,在二十里外的红土梁埋伏。”
骆弘义睨眼道:“若是贺鲁不动,那可咋整?总不能一直退回庭州?”
李晖淡淡笑道:“贺鲁不动,说明他是真心想和好,我们顺势退后二十里扎营,以示友好,他若是乘机追赶掩杀,说明他贼心不死,趁他率军过河,我便乘机带人占领桥头。
等追兵冲过一半,巴尔顿拦腰杀出,大军再反过来掩杀,定能大获全胜!”
梁建方听了,两掌猛然一拍,欣喜道:“就这么着!”
突厥人和回纥人说话虽各有方言,但同属一个语系,所以,对岸的嚷嚷声,便很快让心怀忐忑,又犹豫不定的贺鲁心里微微一动。
见三日后,回纥人果然拔起毡房,骂骂咧咧的拍屁股走人,就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。
等待朝廷的许诺,远不如先将汉人赶出山北草原来得实惠。
于是,一面积极准备,随时过河追杀,一面派人在河边密切注视对岸的动静。
见中军也开始缓缓东移,并且,有很多人在搬运草料,贺鲁这只不安分的野狼,就再也安耐不住内心的狂躁,立刻跨马挥刀,倾巢出动,他要一举将汉人赶出天山草原。
当滚滚铁流,踏着坚硬的冰层,轰轰如雷,漫向已开始仓惶奔逃的大军时,李晖便带着手下两千人马悄然过河,悠闲喝上了尚在冉冉冒着热气的奶茶。
熟练礼貌的突厥语,让惊恐不安的突厥女人们,很快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,当然,大锅里的羊肉,也是给李晖的兵将们准备。
满怀必胜信心的贺鲁,手舞弯刀,一马当先,穷追出了二十余里。
望着一路上汉人丢下的辎重粮草和各色旗帜,贺鲁肥壮的身子,像是飘在了空中似的舒坦。
暴雨般的马蹄,击打着坚硬的地皮,发出如春雷般的响声,与此起彼伏的呼啸,并不和谐的混合在了一起,漫向青蓝的天际。
可就在突厥人如群狼撵羊似的嬉笑追逐时,突然间,从南边坡后,骤然杀出大批回纥铁骑,精湛的骑术和锋利的弯刀,眨眼间,便将滚滚铁流划成了两半。
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骄纵狂妄的突厥铁骑顿时慌乱了起来,疾忙挥刀迎战,却被杀人如割草般的回纥勇士砍翻一片。
贺鲁见势不妙,刚刚呼喊回军来救,便见本来仓惶逃窜的汉人,却神奇般的回马来战,势如破竹。
见人马被撕成两半,阵型已经大乱,而大唐人马又转头杀了过来,贺鲁知道中计,但为时已晚。
于是,只能硬着头皮,挥军厮杀。
近十万人马,在茫茫雪原疯狂追杀,远远望去,宛如巨幅白绢上,爬满了疯蚁一般。
铁流漫过,白绢上落下了点点殷红的梅花,即鲜活了大地,也惊怵了鬼神。
疯狂的喊杀声,渐渐被刀枪相撞的铿锵脆响所代替,浓浓的血腥,熏染得太阳都憋红了脸面。
贺鲁见这样杀下去自已占不了便宜,便一面竭力拼杀,一面招呼人渐渐朝西撒退,逐步与被截杀的后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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