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轩见来人凶猛,不敢大意,提枪纵马缓缓向前,抱拳道:“在下敦煌李敬轩,正要领教阁下高明。”
说着,枪身一拧便冲了过去,只一个来回,敬轩便感到对方确实力大如牛,这不仅让他想起了天山北面遇到的突厥勇士乌利。
于是,三个照面过后,敬轩便不打算和他硬拼,而是驻马与他缠斗在了一起。才几个回合,敬轩就明白了边霸为啥铁锤脱手,肩头负伤,而陈广又说钢叉使得古怪。
原来,郭猛的三股钢叉,不但叉重齿利,叉柄粗长,而且妙的是,叉齿的内侧根部,有着细密的倒齿,一旦将对方的兵器咬住,就很难脱开,而钢叉却能借着抖动随意换位,迫使你兵器脱手。
摸清了这一秘密,敬轩便使开李家的点刺枪法,疾风暴雨般的银光闪烁,直弄得郭猛只有仓惶招架,并无还手之力。
枪头如万蛇吐信,枪身似蛟龙戏水,钢叉左闪,右边既险。只听得‘叮叮铛铛’脆响,钢叉却不能缠住枪头分毫,倒让郭猛健硕的身躯,忙活的像个被顽童戏耍的不倒翁。
见快抢点刺奏效,敬轩便凝神定气,紧逼不舍,眼看着郭猛肥蚕般的眉梢,已渐渐堆满了晶亮的东西。胯下战马,也鼻喷粗气,汗水成绺。
几十个回合下来,郭猛一直处于被动局面,虎虎生风的钢叉,在敬轩密如雨点的枪锋面前,全没了往日的威风。惶惶如仓鼠躲隼,栖栖似群蚁挪窝。
持续的快枪点刺,让郭猛挥汗如雨,也令敬轩渐渐感到了身燥力乏。但凡快拳快枪最是耗力,只能短期制胜,最怕久战不下。
敬轩见点刺虽然让对方的钢叉失去了应有的威力,但郭猛的叉法娴熟耐力又好,一时也无法取胜,长此下去,势必落个双双力竭收场。
于是,见对方趁自己强势稍缓之际,猛然使出全力,叉头如猛虎摆尾,扫偏枪头便顺势朝着脖颈而来。敬轩迅疾收枪,一击‘太公钓鱼’挑偏叉锋,随即枪如神鞭,‘啪’的一声响,枪头便重重的落在马首。
那马突然受惊,仰天嘶叫一声,猛然扬蹄直立,郭猛淬不及防,便像风刮草捆般的滚落马下。
敬轩刚要纵马上前,便见两员大将,同时冲自己狂奔而来,这边的陈广和鹏飞也飞速赶到,四将便混杀在一起。
救走了郭猛,对方便匆忙鸣金收兵。世民刚想趁势掩杀,但见对方盾牌林立,弓箭密布,也就作罢。
连日兵败的第一次胜利,不但将军队的士气推到了顶峰,而且,敬轩在兵将心目中的地位,也从人人敬服的征西副元帅,骤然上升到了令人膜拜的天神一般。
从此,人们的嘴里眼里多了敬轩,而渐渐淡了世民。
妒忌别人,既不会给自己增加好处,也不可能减少别人的成就。最聪明的做法,就是尊重强者,向强者学习。
但妒忌和贪婪好像是人们的天性,不然,古今就不会有不少貌似优秀的人物,被嫉妒摧残了良知而变得丧心病狂;也不会令一些曾经的栋梁之才,在钱财权势面前变得渺小可怜。
敬轩出马一战,就让铜川人马连夜拔寨退后十里。战局的扭转,和军营气氛的微妙变化,让世民的心里,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耗子般,喜忧参半。
已是夜深人静,月斜星乏的时辰,刘文静晃着微胖的身子,鬼鬼祟祟的溜进了世民的帐篷。
世民心烦意乱,一时无法入睡,刚摸过孔圣人的《易传》来打发漫漫长夜,就见刘文静幽灵般的闪了进来。
世民翻身坐起,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道:“来的正好,说点有趣的事情,都快闷死了。”
刘文静嘿嘿一笑道:“有趣的没有,让人担忧的倒有一堆”
世民略微懵愣了一下,面显不耐道:“说吧说吧,你就没让我安生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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