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郭孝恪神情不安的瞅着自己,敬轩淡淡笑道:“他是来给大人请罪的。”
果然,桑吉进帐便冲郭孝恪行礼道:“阿史那桑吉,年幼无知,对西州兵马多有冒犯,请都护治罪。”说着,又以汉人礼仪跪伏于地。
郭孝恪沉声道:“攻击朝廷军队,射杀军士就视同谋反,按律当斩!但看在雪狼大侠为你担保求情的份上,先寄下你的狗头,日后若有再犯,定斩不饶!”
见桑吉诺诺侧立,郭孝恪似有讨好的瞅了敬轩一眼,继续道:“那个射杀我军将士的凶手,可曾带来?”
话音才落,就见神箭老阿爸身裹羊皮枷,双目仰视,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,挺身进帐,弓身行礼,声若洪钟道:“人是我射杀的,与桑吉头人无关!要杀要剐随你的便,请你不要再为难我的族人!”
所谓羊皮枷,是将整个羊皮成筒剥下,去掉两头,趁热连双臂一起套在罪人身上,随着水分的蒸发,会越来越紧,这是草原人惩罚罪人的一种特殊方法。
郭孝恪见凶手是个年过花甲,红脸赤眉的老人,心下微微一沉,冷声道:“为啥要射杀西州将领?”
老爹扬声道:“是他们先要杀死我的族人。”
郭孝恪知道这事扯不清楚,本来,是自己人寻私仇在先,已犯军规,但也不能就此放过突厥狼,毕竟死了人。于是,略显不耐的摆手道:“推出去斩了!”话音才落,冲进几个侍卫,推推搡搡的就要将老人弄走。
桑吉刚要发作,就见敬轩起身拦道:“且慢!我还有话要说。”西州兵将都只雪狼的威名,听他发话,动作自然就缓了下来。
只见敬轩冲郭孝恪拱手揖礼道:“老爹负荆请罪,已表悔罪诚意,请大人看在他年迈的份上免予死罪。另外,征讨焉耆的大战在即,攻城略地需要优秀的弓箭手。老爹是草原有名的神射阿爸,可给军队传授射箭技能,戴罪立功。”
本来郭孝恪也没想真的动粗刑,无非是吓唬吓唬突厥人,见敬轩这么一说,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。于是,面色和缓道:“那就依李大侠所说,但你若不能尽心尽力,我随时可以砍了你的头!”
见老人谢恩离去,郭孝恪又冲黑脸静坐的桑吉道:“你们也不能占着草场吃闲饭,近来,天山以北有股突厥劫匪十分猖狂,已扰得商道路断人稀。本都护命你,即刻带人前去剿灭,不得有误!”
见桑吉有些不知所措的瞅着自己,敬轩沉吟般道:“此事我也得到了消息,已做了些打算,请先让桑吉回帐,我给都护细细禀告。”见敬轩发了话,郭孝恪只得照办。谁让人家威震草原,又是当今皇上的义弟哩。
帐内只剩下几个要紧的人物,敬轩像是胸有成竹道:“山北的几股劫匪,原是乙毗咄陆失散的小顾人马,后由智射部落头人的儿子喀赤收拢,专门抢劫小型商队,目前也有百十来号人马。”
郭孝恪有些急不可耐道:“那就正好派桑吉带人追剿,免得在这里闲得生事。”
敬轩心里清楚,郭孝恪还是不想将两千突厥精锐,留在自己的背后,名义上是派去剿匪,实际还是想借此将桑吉他们赶到天山以北。
于是,敬轩淡淡笑道:“北山剿匪的事就包在我身上,突厥人那头,既然我做了保,就有我负责到底。都护只需专心筹划征讨焉耆的事情就行。”
郭孝恪长吁口气,似有无奈的神情道:“下官深信仁兄的能耐,只是这摊子烂事都扛在你一人身上,着实令在下心里感到愧疚不安。”
敬轩淡淡道:“都是大唐子民,为国分忧是分内之事,我当义不容辞。”郭孝恪感激钦佩的谄笑中,隐含着一丝复杂难辨的神情。
山北草原的情况和突厥人的习性,敬轩是太过了解,知道劫匪头目喀赤一向与贺鲁不和,否则早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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