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继昌离开军营,迈上漫漫西行之路,他的心就一刻也没踏实过。
大唐兵马的实力,继昌是了解得一清二楚,就眼下桑吉那点人马,根夲不是人家对手。
更何况,临行前又听说回纥人的两万人马将至,就更让他担心不已。
对于回纥人,继昌是再了解不过,因为自己的母亲阿依古丽就是回纥公主。
早年和父母一起到舅舅家玩,继昌就亲眼见识过回纥人的彪悍和勇猛。
而也就是那会,在美丽的杭爱山下的小溪边,与胖得跟肉球似的桑吉打了一架,从此,两人便成了难舍难分的好朋友,和能够公享妻子的昆季。
桑吉虽是雪狼的挂名徒弟,但武功却是继昌手把手教的,因此,二人这种千丝万缕的情感,并不亚于敬轩与贺鲁。
惜春虽然不喜欢桑吉那幅色眯眯的谗样,但也并不十分厌烦他,因为人家只是喜欢自己而已,并末动手动脚,有失体统。
见继昌整日忧心忡忡,闷闷不乐,和谁也不愿意多说话,于是,路过驼店,惜春所性弄个驼骄让继昌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睡觉。
过了天山中段,一路向西倒也安稳,因为这一带从乙毗谢匮那时起,雪狼商队就已打下了深厚的基础。
沿途牧民友好,毛贼强盗更是不敢来扰。
眼看到了美丽的伊犁河畔,继昌却惊愕地得到了桑吉被砍了头的噩耗。
被炸雷猛击似的继昌,顿时晕厥般滚身落地,仰天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:“咋会这样!”便匍匐地上,嚎啕大哭。
在驼店歇息一晚,继昌依然是神情恍惚,呆愣自语,好在离霍城驿站只有一天的路程,只要到了那里,便有李敖的人接手,于是,惜春便让驼队先行,自己和继昌随后赶到。
迤逦的驼队,正行进在先不管南山,堵住伊犁河再说。”
见吃饱嫩羊肉,喝足了马奶酒,望着堆积如山的驼箱,巴咄垂涎三尺,一副馋猫看肉的样子。
桑坤沉声道:“可汗有令,只许堵人,不许动货。”
巴咄似有不服地嚷道:“那也不能让我们白忙活!”
桑坤长吁口气道:“可汗与雪狼的关系,你又不是不清楚,虽然桑吉的死与雪狼有关,但具体情况还不十分明了,可汗只是想逼雪狼出面。”
月黑风静,河水轻吟,远山一片朦胧。
驼箱傍的羊油灯,照出了一片昏黄的影子,宛若太阳烧落的云彩,软软的静在那里。
几条春燕般灵巧的身影,从桑坤和巴咄的毡房前划过,四周,一片沉睡般的宁静。
几个半睡半醒的哨兵,像吃饱奶的羊羔般蜷缩在那里,成片的毡房,像是没有人迹一般。
太阳冉冉升起,毡房四周,渐渐蠕动了起来,袅袅炊烟,伴随着淡淡的肉香,飘向远处。
突然,有人惊呼道:“头人被杀了!”
于是乎,蠕动的身影,便疯蚁般涌向头人的毡房。
桑坤半裸着身子,脖颈上一道细长的血口,显示着刀刃的锋利,半干的血迹,说明桑坤死了已有几个时晨。
身边袒胸露腿的女人,依然像懒猫般熟睡,安闲撩人的样子,多少冲淡了些围观者的惊恐和不安。
惶恐的人流,又不约而同的涌向了巴咄的毡房。
情形大致相似,唯一不同的是,毡房里的女人并未睡在死者身旁,而是像只没娘的小猴似的蜷缩在一角。
族人慌忙冲女人吼道:“是谁干的?”
然而,女人像是已经被吓傻了似的,木然摇头,两眼无神。
就在此时,又有人惶恐的失声喊道:“是他们杀了头人!”
于是,蜂拥的人群,便不约而同的转向了一个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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