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的泥敲碎,干涸的泥巴块就顺着倾斜 屋顶掉在地上。
小麦好奇地跑到一块碎泥边上嗅嗅,又赶紧跑远一点,仰头观察。
这层旧的泥敲掉后,露出蒙在干草上的网。
这时就要仔细查看,看看哪里需要填补,有没有腐烂的,修补絮草之后,就要涂泥了。
他们一人拎一个木桶,里面放着调成糊的泥,用切割成很像手柄极短的锅铲的竹片挖一块泥,糊在屋顶上,抹开抹匀。
从屋脊上开始,渐渐向下,屋檐边缘倒不用怎么涂了。
涂完泥的屋子现在看起来样子有些怪。
像是个刚从泥坑了爬上岸的乌龟。
不过,一周之后它会更怪的。
一周后,苔藓c草籽在日晒下苏醒,重新焕发生机,屋顶就会看起来像老爷爷将秃未秃的头,再过一阵子,经过几次夏季的雨滋润,草和苔藓长得更茂盛了,远远望去,屋顶一片茸茸绿色,泥巴龟变成了绿毛龟。
别小看这层绿毛,它们不需要太多土壤或是营养,根也短小细弱,但它们却能保护屋顶不受狂风侵害,不让干草被风吹走,它们还能有效地排掉雨水,让雨水更快地流下屋顶,使下面的干草和木板不易腐坏。
反正何田是这么说的。
易弦抬头看看目前还是像泥巴龟的屋顶,想象不到它变成绿毛龟的样子。
修葺完屋顶,已经要黄昏了。
何田在火上蒸上米饭,跟易弦一起去了他们的红薯地。
同样是根茎植物,红薯喜欢的温和气候,因此只能种一季,耐寒的胡萝卜倒是可以从初春一直种到入冬。
不过,红薯有别的根茎植物没有的优点,就是它的嫩叶可以当蔬菜吃,并且很好吃。
红薯苗种下几周之后,就长得茂盛,墨绿色的叶子像一个个小手掌。这时就得剪掉些叶子,不然叶子长得过于茂盛,吸收了更多的营养,根茎就会营养不良了。
他们一人一把小剪子,很快剪了满满一小筐红薯叶子。
嫩叶洗净之后,用油盐清炒,或者跟野蒜一起炒,味道不输于专门栽培的蔬菜。
剩下的较粗的叶子和茎,切碎了就可以喂给小鸭子们。
米饭一蒸好,何田就把炒锅支起来,加上一大勺鹅油。
这是今年捕到的鹅的脂肪炸出的油。
肥鹅宰杀之后,取出肚子和内脏附近的脂肪,放在油锅里小火加热,很快就会溢出油汪汪香喷喷的油脂,放凉之后用小竹筛子过滤出油渣,放进小陶罐子或者大玻璃瓶里分装,密封好,存放在阴凉的地方,一次取出一罐,就能吃一年的。
何田家食用的油大多数是鹅油,她们家通常还会在每年秋天打一头山猪,猪油是另一种常吃的油脂。
野鸭子油c野鸡油c狍子油c鱼油,还有其他野味的油脂,味道比起猪油鹅油都要差一些,就用来做灯油和肥皂,机器润滑油等等。
油热了,何田把野蒜的叶子切掉,只留蒜头,放在案板上用刀一拍就扔进锅里,翻炒几下,闻到香味后把红薯叶扔进锅,叶子颜色一变,就把锅从火上移开,装盘前加一点盐。
另一道菜是河虾。
几天前捉的那些鱼虾,太小的都变成了小麦和小鸭子们的食物,还剩十几条十厘米长的虾,何田养在一个小水缸里,养了几天,泥沙都吐净了,肠子也空了,今天就是它们变成盘中餐的日子了。
易弦用水舀捉住了虾,沥干了水,何田在锅里放上油,把野蒜的叶子切成段扔进去,一挥手,十几只张牙舞爪的虾就进了锅,几秒钟就变得红彤彤的。
新鲜河虾本身就很清甜,只要放一点盐调味就行了,装在棕褐色的陶盘里,红红的虾陪着绿油油的野蒜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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