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的沈卓,神色平静,不喜不怒。
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他,就这么认真的盯着自己,说,如果愿意,我可以少杀点人,给你备足根基重建纳兰氏。
言外之意。
无论纳兰天狼,或者纳兰添香,均必死无疑。
至于,这后面还要让纳兰氏付出多大代价,沈卓会尊重纳兰青苍的意见,杀一批,留一批。
此时再来回味。
纳兰青苍还是倍感心惊肉跳。
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哪来的胆魄,敢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?
如果不是纳兰青苍略微了解沈卓的性格,知道后者从不喜欢大放厥词,换做其他人,纳兰青苍真的会认为对方是个神经病。
他出身自纳兰氏,知根知底。
故此比本土任何人,都清楚,纳兰氏究竟是什么体量的恐怖存在。
然而,这么大体量的家族,放在沈卓的眼里,竟然想杀就杀?这……
纳兰青苍思考了一路,完全不清楚沈卓的态度,更不清楚,临别之前,沈卓为什么给出这样的承诺?!
“杭城称王称霸的纳兰氏,真得那么容易倒台吗?”
“女儿,有生之年,为父的确希望看到纳兰天狼走下神坛,更希望看到纳兰氏的部分人死无葬身之地,这样,方能告慰你的在天之灵,可……”
纳兰青苍叹气,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滑落。
张烈以及众多邻居心有不忍,旋即默默别过头。
先是失去女儿,再是妻子忧伤过度跟着撒手人寰,这种家破人亡的悲剧,心理承受能力但凡差点,怕是跟着自绝了。
纳兰青苍能撑到现在,不容易。
很多了解内幕的人直言,纳兰青苍强撑着不死。
无外乎想亲眼看着纳兰天狼得到该有的报应,如今三年过去,纳兰天狼非但越来越风光,女儿更是寻得了个好人家。
未来的那场盛世婚礼,举办的越风光,对纳兰素容的讽刺就越大,活着尚且受罪,死后还要遭受百般羞辱,嘲讽。
生为人父,纳兰青苍究竟有多恨纳兰天狼这对母女,也仅有他自己心知肚明。
“青苍,你想开点,等了几年终于能来看女儿了,这么哭哭啼啼,孩子看着多难受啊?”张烈宽慰道。
纳兰青苍默默点头,表示没什么大碍。
最痛苦的阶段,都熬过去了,今天这些的确算不了什么,只是突然有点感慨,以致情绪不受控制罢了。
“女儿,咱们聊点开心的。”
纳兰青苍将带来的水果,逐一摆在墓前,全是自家素容生前爱吃的。
之后,他搓搓手,半蹲在前,“我昨天见着少卿那小子了,七八年没见,竟然变得那么英武不凡,果然沙场,最能磨砺人。”
张烈,徐兵以及一众邻居,竖着耳朵聆听。
约莫猜出,纳兰青苍口中提及的那小子,正是昨晚出现的沈卓,曾为军人,反而是现在知晓。
本来沉默不语的徐兵,经由纳兰青苍一句话刺激,脑海再次浮现沈卓的身影,撇撇嘴,深感不满。
人的心思很奇怪。
哪怕徐兵也不晓得,为什么对仅有一面之缘的沈卓,怀有那么大的敌意?难道真是羡慕嫉妒恨在作祟?
“难怪我觉得,那年轻人心里始终提着一股气,原来是军人。”张烈小声嘀咕,于这一刻,恍然大悟。
军人和普通人的差距,毕竟具有天壤之别,尤其是遇到一个极其优秀的军人。
纳兰青苍伸手摸摸新砌的墓碑,猜出是沈卓重新立的。
他也没多虑,继续道,“少卿离家入伍之后,我可没少听你嘀咕,说什么哥哥出去打江山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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