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我们马上就要回到您的家乡了,不知道还要准备什么?”
身下一个颠簸,原谨睁开眼睛,下意识拉住了马的缰绳,威严道:“你再重复一遍刚才所言?”
“将军,我们要不要多准备别的礼品?”直觉将军心情不大好,副将王平语气更为小心。
“不必了。”原谨刚开口,立马把话收了回来,“多准备点布料。”
记得临出发时将军夫人的丫鬟说夫人带的衣服够穿几十年了,因此王平不确定道:“什么布料?”
“女人用的。”
王平更不解了,斟酌道:“给夫人准备的?”
“让你准备你就去准备。”原谨吼了一嗓子,王平立马跑走了。
骑在马上的原谨愁得抠脑壳,这次的他依然还是渣男。
他原本是个小乞儿,是受了大小姐王宝钏的恩惠才读上书、学了武功。十八岁的王宝钏不顾家中父母反对嫁给了他,陪着他守在窑洞吃糠咽菜。为了让王宝钏过上好日子,他这才去投了军。结果他这一去就是十三年,再回来功成名就却也携家带口。
新妻是草原小头领的女儿,生了孩子也如少女般天真烂漫。她当初是以为他没家室才嫁给他的,结果来了京都以后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的,私下找了丫鬟审问才知道他早就有妻子了。王宝钏守在寒窑十三年,为的就是等他回来再续前缘。哪晓得他回来之日也是准备休掉自己这个原配之日,她心中酸楚,却还是打算先见他的新妻一面。
两个女人见面,奇异地没有撕起来,反而惺惺相惜,竟然联合起来把他告到了天子那里去。
他背信弃义原配在前,不忠不仁新妻在后,被天下的读书人所不耻,天子下令发配到苦寒之地效力一生。
其中,最让读书人所不齿的还不是他准备休掉原配一事,而是他知道原配没有另嫁,反而以将军之尊特意去调戏她,试探她是不是贞洁。后面,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,居然让人去给王宝钏下毒。
“相公,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?”代战掀开了车帘看他,小麦色的皮肤透着草原上的健康与活力。在她怀中,同样肤色的婴儿正安睡在襁褓里。
瞒是瞒不下去的。原谨下了马,钻进了马车中,斟酌了许久,开了口,“代战,我和你新婚一年多,你对我有什么评价?”
代战虽然不解他突然问这种问题做什么,还是诚实回答了,“相公英勇善战,不惧死生,治军严格,待人宽厚,是个少有的英雄汉。”
“如果我告诉你,我并非是你想象的英雄人物呢?”原谨握住了她的手。
代战眉心微皱而后又松开,笑道:“相公是在说什么呢?!相公这样不可多得的好儿郎,代战是打着灯笼才找到的。”
原谨态度更加诚恳,“之前在草原的时候,我不好直接告诉你真相,可随着离家越近,我的心也就越加的焦灼,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了。不管你是什么态度,要打要骂甚至要离开我,我都能接受,但唯独希望你好好教养孩子,培养他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。”
代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想要问清楚却又不敢问清楚,抱紧了怀中的孩子,不愿意去看他。
“我投军是为了我当时的妻子,王宝钏过上好日子。她是千金小姐,却愿意和家中断绝关系嫁给我,陪着我在寒窑吃苦。”
代战心弦一断,双目圆瞪,“你说什么?”
她当初愿意嫁给他,就是因为他和草原上的那些儿郎不一样,只愿意有她一个妻子,她才答应嫁的。
“我从军的每一年,都有让回家探亲的同乡给她捎寄银两,可从军第八年的时候,我同乡回来告诉我,我的妻子王宝钏死了。”原谨红了眼眶,声音中也带了哽咽。
代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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