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,女人走了进来,她看起来三十多岁,眉目温和。
像之前那一群大汉一样,她同样无视了在床边的阮陌北,对贺松明轻声道:“他们说你不见了,我就过来找找看。”
陈芮的目光停在贺松明裹在被子里的腿上,走进屋。
越过她的肩膀,阮陌北看到外面的摇椅上还坐着个老妇,伛偻的身体上盖着用补丁拼起的毯子,正默默望着这边的小卧室。
“让我看看伤口吧。”陈芮道。
贺松明背对着她,一动也不动,闭着眼。
早就料到会是如此,陈芮没有坚持,她附身摸了摸贺松明还很烫的额头,叹息一声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,放在他床头:
“消炎药和退烧药,阿普德他们今早进山猎到了一头鹿,专门给你留了一条后腿,让你补补身体——”
“我不要。”贺松明突然打断了她,他翻身坐起来,盯着陈芮,冷冷道:“出卖自己换来的食物,我宁愿饿死也不要。”
少年眼瞳中燃烧的愤怒和恨意让阮陌北愣了下,紧绷的身体和握住的拳头让阮陌北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暴起。
但贺松明没有,陈芮也并未退却,她的表情除了哀伤和无奈外,没有一丁点惊吓的成分。
上面的对话俨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“好吧。”她再一次叹了口气,道,“那我先走了,烧好的水就在外面,记得吃药,你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晾干,等晚上我再送来。阿琳很想你,有时间去和她一起玩,好吗?”
女人走了,离开前带上了门,房间重归寂静,贺松明仍然坐在床上,垂头盯着被子上的某一点。
阮陌北看了看他,少年身上刚才迸发出的愤怒和恨意慢慢散去,如同风吹过焚烧后的灰烬,露出最深层的颓然。
这种情绪甚至都能感染到还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阮陌北,虽然眼前这孩子和他认识的贺松明相差甚远,可相似的容貌还是让阮陌北对他有本能的好感。
“看够了吗?”
直到少年声音冷冷响起,阮陌北才猛然回过神,他轻轻啊了一声,道:“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,你叫明吗?”
没有回答,贺松明又不理人了,他就像个信号不好的收音机,只会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。
阮陌北也快要麻木了,他自顾自地道:“那我就叫你小明好了,先吃点药吧,一直烧着也不是办法。”
知道以目前贺松明表现出的性格,大概率会故意跟他对着干,阮陌北干脆把药从布兜里拿了出来,药有一共有三颗,用纸折成的小袋子装着。
果然只要他想着是为了贺松明,就可以和其他物质进行实质性的接触。
他捧着药,佯装苦恼道:“水在外面,我可能不太好去拿,你可以帮一下我吗?”
一句“可以帮一下我吗”藏了点小技巧,这种语气比起“你去拿一下水行吗”多了请求的成分,会让对方感觉决定权正牢牢握在他的手中,适合对付不听话的小孩以及叛逆期的少年。
贺松明看了阮陌北一眼,抿住嘴唇,随后他掀开被子,下了床,拎起水壶,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。
阮陌北松了口气,这个世界的贺松明虽然看起来难以相处,好在还没到油盐不进的地步。
半分钟后,贺松明回来,他抓过阮陌北手心里的药,一股脑丢进嘴里,喝了一大口水,仰头吞掉。
他抬手抹了把从唇角流出的水,又重新躺回床上,背对着阮陌北,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。
现在看起来是个进行初次沟通的好时候。
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,包括我是怎么死的,我应该是死了的。”
阮陌北声音放得很轻,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脑子里有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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