嘭——
一瓶啤酒在叶宝懿和曾怀仁脚下炸裂,飞溅的玻璃混着麦芽酒气,熏着熟透了的水蜜桃果香,甜腻得让人有点儿反胃。叶宝懿只觉得脚上一热,低头去看,小腿上已鲜血如注。
满屋的人一怔,最先炸的是简念芝,她顾不得那么多,超女儿跑过去,心痛地说:;唉哟,疼吗?赶紧的,止血贴!
叶宝懿连忙喝住简念芝:;别跑过来,地上都是玻璃碎!刚割伤时那股暖暖热热的劲儿一过,说不疼是骗人的。可叶宝懿不想给这场面再添混乱,便说道:;没啥事,不疼。一会上点药就好——
;这个出血量,估计割得很深。处理不好,很有可能会感染的。顾献实话实说的声音响起,叶宝懿不由得一阵头疼。这种场合下,他说这种话,可不是火上添油么?
;是挺严重的。曾怀仁也说话了,他蹲下去,从口袋里掏出纸巾,按在伤口上,叶宝懿立马疼得一激灵,差点没站稳,还好曾怀仁右手轻轻罩住了她的腰,她才没摔下去。
;麻烦顾先生走一趟药房,买点碘酒、止血棉、纱布,我送阿懿去医院之前,想简单处理一下伤口。曾怀仁抬头对着顾献说,顾献正巴不得逃离这个修罗场,连忙答应,然后便脚底抹油的跑了。
他才出门,那边的陶爱娣忍不住,跟在后头骂骂咧咧:;侬个瘪三!敢往我阿仁头上盖绿罩,我撕烂你嘴,打断你的腿!个绝子绝孙的败德玩意儿,生儿子长不出屁眼!她不是申城人,跟着儿子来定居好几年了,申城话一句没学会,但骂人的时候却十分喜欢加上;瘪三、;脑子瓦特这样的词,来彰显自己的厉害。
曾怀仁见叶宝懿伤口的血已染红三张纸巾,脸色本就十分难看,母亲还不消停,便更不悦,抬头不耐烦地说:;妈,你冷静点,吓着人家了。陶爱娣咂了咂嘴,她对于儿子从来是百依百顺,深呼吸一口气,才硬生生换了副面孔,满脸慈爱的看向曾怀仁:;大热天的,你来干什么跑过来?你心肠软的,被人欺负不晓得说一句。别怕,娘在呢,今儿把着奸夫淫妇都抖落出去,叫他们骚!
;亲家是刚啜完臭豆腐就来我家了是吧!简念芝忍不下去了,指着陶爱娣大骂起来:;老太太一张嘴,卖鱼的嫌腥,守厕所的嫌臭。跟个烧开的水壶一样叭叭叭,净喷废气,你还以为自己是大法官能断案了呀?你说什么就是什么?顾先生是我的租户,你再乱讲造谣,人家告你诽谤,洗干净你那老腚进大牢蹲吧!
陶爱娣嘴张得大大的,双眼圆瞪,脸红到脖子根,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,难受得直喘粗气。也难怪,论起吵架,简念芝多年打滚于市井,当然是更胜一筹。曾怀仁见母亲难受,也皱起眉,浮现出一丝不悦神色。他嫌简念芝的话太过直白难听,没给母亲留半点脸面。曾怀仁习惯性地给叶宝懿使了个眼色,希望妻子能像往常那样,叫简念芝闭嘴。
叶宝懿看着这一切,马上就明白了曾怀仁想她做什么。她心里微微一酸,要开口吗?
她没有出轨,首先背叛婚姻的,是丈夫曾怀仁。然而,她却被凶残的婆婆泼污水、荡妇羞辱,闹得邻里皆知。而母亲眼见自己受伤,心痛不已,言语才过激……;息事宁人这四个字,是她过去处理于陶爱娣之间矛盾的第一宗旨。如今,却变得使她如梗在喉,委屈至极。
曾怀仁见叶宝懿不说话,不悦的神情变成了责怪。陶爱娣眼尖,捕捉到儿子情绪变化,哼了一声上前,将曾怀仁拽了起来。
;啊!
曾怀仁的手还捂着叶宝懿伤口,他被拉拽,叶宝懿的伤口也被拉拽,尖锐的疼感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