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椅子。我们西点店当时的软装以暗红、丝绒红为主，再搭配些金色流苏，营造一个华贵优雅的气氛。

    叶宝懿双眼发光……这是她没想到的。复原八十年前的一切，说说容易，做起来却难，叶宝懿原本已做好只能还原街景的心理准备，可眼下有了这些宝贝，时光倒流还真的不是梦。

    ;拍！快拍！这个、这个、还有这儿！她拽着顾献，不仅叫顾献拍，她自己也拿出手机录视频，务求不错过任何一个角度。两个人;扫荡式拍了一大轮后，余菲菲将她们带到了第二个房间。

    来到这儿，光线徒然转暗，叶宝懿有些不适应，眯了眯眼。她听见余菲菲在身后说：;这儿是照片展览。我们当时的经理是英国人，在申城最困难的那几年，他用相机记录下了店门前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眼睛适应了黑暗，叶宝懿这才发现墙上挂了不少黑白照片。她凑近前去看，发现开头的，是八十年前申城宁静的街景，街上有摩登女郎、有拉车的车夫、穿长衫的先生……这时的申城繁华、安逸。接下来，路上的气氛便紧张起来。行人们不再闲适，而是变得行色匆匆，每个人的眼底都透着焦虑与不安，衣服亦不像最开始那样优雅光鲜。虽然照片是黑白的，但仍能让人感觉到人们身上的衣服毫无光泽，不难看出……是穿着它们主人，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和动荡。

    而其中的一张，深深吸引住了叶宝懿的眼光。

    有一位日本宪兵，举着枪，指着路边的一排人。而那一排人挤成一堆，愤怒且惊惧地望着那位宪兵。叶宝懿忍不住想，这些人……是谁？他们活下来了吗？

    ;顾先生？顾先生，你没事吧？

    余菲菲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叶宝懿回过神来，她暗暗道一句糟了，这张照片可能引起顾献的回闪。她连忙转身，可顾献已经冲了出房间。

    他一直往外跑，跑过如血暗红的陈列室，跑过树荫满地的梧桐树，一直跑到马路对面，才停下里，弯下身，不住干呕。

    又看见了。

    陈列室里那些暗红的丝绒布化成大滩血水，拿着枪的宪兵杀死了唐天。顾献一阵眩晕，叶宝懿和余菲菲匆匆赶来，叶宝懿轻轻扶着他胳膊，关切地问他：;你还行吗？又……看到了那些画面？

    顾献摇一摇手，示意自己不想说话。叶宝懿看他这情况，史料馆是参观不下去了，只好去和余菲菲道歉，另外再约时间。余菲菲担心地看了顾献一眼，;顾先生真的不需要帮忙吗？到我们店里坐一坐？

    ;不了。顾献摆手，;我想见医生。

    算起来，顾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尹小柔了。当叶宝懿领着他出现在尹小柔的治疗室时，尹小柔一脸惊讶。

    ;你不是说好很多了么，这是怎么——

    顾献疲惫地揉了揉鼻梁，坐在治疗室的皮质沙发上。叶宝懿正要走过去，他忽然抬头：;老板，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。我想一个人和医生聊。

    叶宝懿怔住。

    但她很快就调整好，点了点头，退了出去，顺手还给尹小柔关上了门。尹小柔看着这一切，有些意外，她打开轻柔的音乐，坐近顾献身边：;我以为你已经完全信任了她呢。我有没有说过，以你这种情况，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，和她分享你的压力，很重要。

    顾献嘴唇苍白，他没有说话。尹小柔也不

『加入书签，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