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势越发的汹涌了,站在屋檐下的铃儿轻轻地的拽住了叶骏那宽大的衣袖,柔声问道,“叶骏哥哥,你方才为什么要让挽苏拿起匕首啊?”
“她需要有人推她一次,况且她复仇的信念并不强烈。”叶骏轻笑了一声,随后一只手撑起了油纸伞另一只手牵着小铃儿,缓缓走进了雨幕之中。
哭的撕心裂肺的挽苏忽然感觉到头顶上多了一把伞,她缓缓抬眸,唇畔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,“让郡主、世子爷见笑了。奴婢知罪,奴婢稍后会去请罪。”
贺之华的父亲是崇宁城的兵马司指挥使,更是备受李岷看重的心腹之人;而她不过是个低微的小婢女,如今她这个小婢女竟然杀了贺之华,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,不言而喻。
“这便够了吗?”铃儿垂眸看着她那样悲痛的神色,轻声问道。
“够?”挽苏嗤笑了一声,“这怎么会足够呢?郡主不曾经历过奴婢曾经经历过的痛楚是不会明白的……只是杀了他,已经算是便宜了他!”
比起这个禽兽当年对她所做的事情,她给他留了一具全尸,已经是格外开恩了。
“地上凉,先起来。”铃儿莞尔浅笑,随后又朝着她伸出了手。
挽苏抬眸,眼底溢满了不解。
可郡主的那只手,实在是太过温暖,她没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——
铃儿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,“蝼蚁尚且贪生,何况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可是奴婢……奴婢杀了人。”
“你杀的不是人,”铃儿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具尸体上,神色越发的清冷,“这些年贺之华在崇宁城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,你比我清楚。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兵马司指挥使才敢肆无忌惮的欺凌百姓,我想除了你姐姐和你,一定还有许多人被他欺辱过。”
“郡主,奴婢一时糊涂方才想着要利用您!”直到此刻,挽苏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。
她面朝铃儿跪下,诚恳的磕头请罪,“可奴婢真的没想伤害您,奴婢知道贺之华是个好色之徒,郡主容貌惊人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奴婢才存着这样龌龊的心思,奴婢原本是想让您狠狠的斥责他一番……”
“你不想要他的命吗?”铃儿勾起了唇畔,浅浅一笑,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闻言,挽苏的心骤然一颤,整个人更是心虚的不敢直视铃儿的目光,“奴婢——”
“罢了,不管你先前存着什么样的心思,这都不重要了。”铃儿轻叹了一声,“看在你这几日伺候的还算尽心的份上,我给你一句劝告。”
挽苏紧张的攥紧了裙摆,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了。
“你可曾想过,当年你母亲临终前为何不让你和你姐姐来崇宁城?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那你就细细琢磨,若是你能想通了其中的关窍,兴许就能保住你这条小命了。”
雨终于停了。
天边氤氲着一层淡青色的烟雾,将远处的山峦笼罩在其中,缭绕不已。
铃儿将油纸伞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看着那二人的背影,挽苏的眼底氤氲出一层令人看不清的水雾。
“雨停了。”屋檐下,水滴一点一点的落下,滴在了已经生出了青苔的台阶上。
穿过那扇拱门后,铃儿微微挑眉,“原以为是个堪用之人,如今看来,还是不妥。”
“似这般投机取巧之人,不堪用。”叶骏握住了她的手,柔声宽慰道。
“嗯。”铃儿点了点头。
挽苏此人,心机太重,她也不敢用。
“听闻流水亭的风景极美,不过每年过了中秋后,流水亭的气温会有所降低,”铃儿拢了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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