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是刚才扭到了。”
方才一切都太乱,太急,苏细一直绷着脑中的那根弦,如今霎时放松下来,便觉得哪哪都疼。
本来也是一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娘子,哪里吃过这样的皮肉苦。苏细蹙着秀眉,疼得小脸惨白,那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那张白细面颊簌簌往下落,浸湿了衣襟,贴着青丝,香汗淋漓,好不可怜。
“我看看。”
“好疼的。”苏细蹙眉,有些抗拒。
顾韫章柔声道:“我就看看,不做什么。”如此语气,犹如在哄孩童。
苏细信了,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拿出来,任由顾韫章拿捏。男人的指尖顺着她纤细的胳膊肘往上,轻轻压住肩部。
“啊,好疼。”苏细轻呼一声。
顾韫章道:“无碍,有些扭伤,修养几日就好了。”
“真的没事吗?”苏细的警惕心渐渐降低。
顾韫章面容如常,单手托住苏细的胳膊,微微颔首。
苏细一脸的懵懂无知,像只踏入陷阱的小兽,“那我……啊!”
“咔嚓”一声,顾韫章掰着苏细的肩膀,将她被方才在梁氏院内被老妈子拽得有些脱臼的胳膊复位。小娘子毫无防备,疼得大叫一声,另外那只手死死抓着男人手背,几乎掐出血痕。
“啊啊,呜呜呜……”苏细又喊又哭,急得不行,使劲挣扎推搡。
“好了,好了。”顾韫章赶紧安慰,然后被气急败坏的小娘子一脚狠狠踹上了小腿肚。
……
折腾一日,夜深人静。苏细搂着身边睡得憨沉的顾元初,秀眉紧蹙,似是梦魇。
素弯点了安神香,又点亮床头一盏小花灯,替苏细擦了汗,掖好被褥,小娘子这才渐缓过神来,眉头微微松开。
屋外檐下,两盏红纱笼灯散发氤氲暖色。顾韫章立在那里,衣袍处是一只小小花色绣花鞋的黑黝痕迹,手背上是带着血色的抓痕。男人神色淡漠,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中盲杖。
路安从旁行来,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顾韫章,“郎君,这是李阳老先生临行前给您留下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一封信和一把扇子。”
顾韫章侧身,朝身后屋内看一眼,然后转身朝书房去。
书房内未点灯,就着暗色,顾韫章抽出信件,看了一眼,然后又拿起那柄扇子打开,正是前段日子那柄他欲物归原主的百鸟朝凤扇。
随在顾韫章身后的路安关上门,推开一道窗,皎白月色倾泻而入,照亮一角。
路安问,“郎君,老先生给您一把扇子做什么?”
“百鸟朝凤,意在期盼君主圣明,河晏海清,天下归附,太平盛世。”顾韫章将手中百鸟朝凤扇轻放入盒内,良久后声音微哑道:“老先生高看我了。”
路安听到此话,鼻头一酸,上前一步,欲劝,“郎君……”他知郎君受的苦,也知郎君心中酸楚。
“无碍。”
“啪嗒”一声,顾韫章盖上面前的盒子,他的脸隐在黑暗中,就连那片白绸都似被蕴上了浓厚的阴霾暗色。
“明天是晴日吧?”
路安道:“是。”
……
翌日,连绵多日的雨终于停歇。难得的放晴日,晕厥了一夜的梁氏堪堪苏醒就在屋内怒斥,“那些小蹄子,还敢翻天了!老爷呢?昨日怎么没回来?难不成又去那瞎子处了?这瞎子又要告我的状不成?”
冯妈妈见梁氏又气得面红耳赤,赶紧一边给梁氏顺气,一边道:“大娘子忘了?大皇子生辰过后不久便是降诞日了。今日占城国前来进贡,咱们老爷是要负责接待外使团的。”
梁氏哼一声,“此事年年如此,我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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