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养娘,赶紧让人去买些好菜来,让舅舅和舅母,还有表妹尝尝我们这里的好味。对了,再把客房打扫出来,天色不早了,舅舅和舅母定还没有寻到住的地方吧?”
方才从院门口进来,苏细随意瞥一眼曲氏坐的马车,上头的箱子还没卸下来,定是进了城直接来的这边。
养娘一应声的去了,苏细又询问素弯,“素弯,郎君今日去何处了?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郎君晨间出的门,说是有事,奴婢也不知是什么事。”
苏细想了想,道:“兴许是又出门钓鱼去了。”苏细话刚刚说罢,那边院门口便传来了动静,然后是盲杖敲击在青石板砖上的声音。
“表哥!”
苏细还没动,那边甄秀清已经提了裙子出去迎人了。
男人穿一件玄色长袍,手执青翠盲杖,脸上是那条惯用的白绸。细薄晚霞之中,男人微偏头,朝甄秀清说话的方向微偏了偏头,不确定道:“清清表妹?”
“嗯。”甄秀清脸蛋红扑扑地点头,任谁都能看出其眼中的绵绵情意。
清!清!表!妹!
苏细肉笑皮不笑,她提裙,踩着脚上的绣花鞋,慢吞吞走过去,小嗓子黏黏糊糊,“大郎回来了呀。真是的,这一日都去哪了?你看,清清表妹来了你都不知道。”
苏细咬着一口小银牙,“清清表妹”四个字就像是要被她咬碎了吞下去。
站在苏细身后的素弯伸手掩了掩唇。哎呦,自家娘子这醋味,都快要飘到隔壁院子里头去了。
“我在姑苏听说顾家出事了,实在是担心表哥,所以才央了母亲和父亲一道来。”小表妹不仅连脸上都透着担忧,声音里更是忧虑至极。
顾韫章拱手道:“劳烦表妹惦念,一切安好。舅舅与舅母呢?”
“在堂里呢。”甄秀清上前,正要抓顾韫章的宽袖带人往堂上去,那边苏细已经上去,一把挽住顾韫章的胳膊,娇娇俏俏道:“大郎,我带你去见舅舅和舅母。”
甄秀清站在一旁,看着自己落空的手,收回后跟了上去。
……
将甄氏一家安顿好,折腾了半日的院子方歇。
“清清,清清,一晚上卿卿我我的!他怎么不亲亲我呢?”苏细拧着手里没眼睛的小人偶,使劲一顿戳。戳累了,又把小人往榻上一扔,提着裙上去,赤脚就是一顿踩。
夏日晚间没什么风。苏细收拾完小人偶,累出一身香汗,她用帕子擦了擦脸,一抬头便看到顾韫章站在书房门口,也不知与那甄秀清正说些什么话。
小表妹笑得比花还灿烂。
苏细盯着盯着,怒从心中起,猛地从榻上跳下去,连鞋袜都没穿,拿了自个儿的琵琶出来,“铿铿锵锵”就是一阵乱弹。
养娘听到声儿,捂着耳朵进来,“娘子,您做什么呢?”
苏细心中气闷,下手越发重,“弹琵琶!”
养娘捂着双耳,朝外看一眼。那边甄秀清似乎也被扰得不行,正蹙眉朝这边看过来,然后沿着游廊,一路行来,与养娘行礼道:“妈妈。”
身后琵琶声一停,养娘的耳朵嗡嗡的,也没听到方才甄秀清说了什么,只与甄秀清回礼道:“表小姐。”
甄秀清微微一笑,朝养娘身后偏了偏头,“不知嫂嫂弹的是什么曲儿?这么热闹。”
苏细抱着琵琶过来,皮笑肉不笑,扬声道:“这首曲子,叫君瞎!”
正站在书房门口的顾韫章转了转手中盲杖。
一旁养娘暗自嘟囔,“不该叫君瞎,该叫耳聋。”然后又伸手揉了揉自个儿的耳朵。
甄秀清的脸上依旧带笑,“早就听说嫂嫂的琵琶弹得极好,今日一闻,果真人间难得。”
苏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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