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捂住那朵牡丹。
苏细以靶镜遮面,拖长语调,阴阳怪气,“成婚半年,我竟不知大郎还有两幅面孔呢。”话罢,苏细将那破桌子上的银袋子收入囊中,大叫道:“老贼,你输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李阳老先生又笑起来,“是老夫输了。”
顾韫章将那朵牡丹擦下来,看着指尖磷粉,想起今日晨间这小娘子做的事,顿觉美色误人。这美人计果然是对付男人的利器呀,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心甘情愿的中计。
小娘子靠在桌旁,一身瘦削白衣,更将原本纤瘦的身子衬得娇小玲珑。油灯重新被点燃,印出小娘子那张未施粉黛,便已娇艳如春的面容。
“这么热的天,郎君还要戴着那东西吗?”苏细抬手隔空指了指那张白面具。
顾韫章轻笑一声,突然抬脚向前,大踏步的朝苏细走去。
男人身量极高,层叠黑影笼罩,皎月湿漉的光芒摇曳而至,苏细眸中显出几许混乱,慌乱之中,差点打翻身后的油灯。
顾韫章眼疾手快的稳住那盏油灯,滚烫的热油滴落在他手背之上,男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,仿佛无感,只盯着面前神色略显慌张的小娘子笑了,“娘子,我可是你夫君。”
小娘子的慌张一闪而过,眸中又露出那股顾韫章熟悉的狡黠,“可以不是啊。”
“娘子如此说,着实令人伤心。”
顾韫章单手覆在腰间,突然俯身动作,苏细尚未反应过来,便见自己心口被插上了一柄匕首。
“你……”苏细瞪圆了一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戴着白面具的顾韫章,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了。她的眼前阵阵发黑,双眸之中只能看到那双冰冷到毫无感情的凤眸。
就跟插在她心口上的匕首一般冷,即使用最滚烫的热血也不能化开。
苏细的嘴巴像哑巴一样的张开,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留下一缕浅薄的空气,挣扎着想说什么。
苏细回想到初遇时男人身上浓厚的血腥气。她想,这果然是一个极狠的男人,她一直都没有看错。
“娘子太不设防了。”男人语气十分遗憾。
苏细颤抖着伸手,指尖无力地抓住顾韫章的衣襟,双腿一软,滑跪下去。
男人早有准备,揽住美人纤腰,将那柄匕首从苏细心口“拔”出来。
“傻娘子,若是真匕首,怎么可能没有血呢?”男人粗糙的指腹摩挲过苏细眼角,留下一道带着绯红痕迹的湿漉水渍。
苏细浑身还软着,她一脸呆滞地眨了眨湿漉眼睫,低头,看到男人手里缩进去的那柄匕首,猛地恍然。
这是一把假匕首!
面对小娘子由惊到喜的小表情,男人声音轻缓道:“娘子给了我如此大一个惊喜,我自然也要给娘子一个惊吓。”话罢,顾韫章将手中匕首递给苏细。
苏细气急,拿着那匕首也要捅人,被顾韫章一手按住腕子,“这匕首有机关,要按了这处才会缩进去。”
顾韫章手把手的交苏细如何用这匕首,“若不按这机关,娘子可真要变小寡妇了。”
苏细气哼哼的甩开顾韫章的手,然后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匕首,就揣自个儿兜里了。
顾韫章:……罢了,一柄匕首,讨人喜欢就给了。
夏日的夜,折腾出一身汗。林间凉风侵袭,男人抬手取下面具,露出脸来,似笑非笑道:“娘子放心,大难不死……”
“必有下回?”苏细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抢白。
男人忍俊不禁,又问,“娘子设了这么大一个局,就是为了引我出来?”
“自然是还有其它的事了。”说到这里,苏细朝李阳老先生看一眼。
顾韫章道:“我送先生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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