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漫长的梦境中,虞玦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就像是羽毛一般轻盈,飞在开满虞美人的天空中;又如同鱼儿般自在,在清澈见底的水底中漂浮着。
她整个人都变得懒怠起来,像是过很久很久,当意识缓缓的收拢,虞玦只感觉四周摇摇晃晃的,不似在平地,也不像是马车上。
她缓缓的睁开了眼,晨曦的微光划破窗纸照进来,微微有些刺眼。没有焦距的目光渐渐的汇聚向了某一个方向,青色的幔帐窄小的床,这是在哪儿?
一梦南柯,她睡了多久?
不过须臾之间,虞玦理智瞬间清醒回笼,‘唰’的一下坐了起来。
微弱的声音,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,她听到了脚步声,虚掩的门被推开,绘锦走了进来,瞧着虞玦险些喜极而泣,道:“小姐您可算醒了,您都昏睡了大半个月了,担心死奴婢了。”
虞玦有些茫然的看着绘锦,问道:“怎么了这是,我们这又是在哪儿?”
虞玦最后的记忆,是在喝下那杯毒酒之前——云氏生辰当日揭穿了她的身世,以死相逼。虞玦为了彻底的摆脱云氏,便选择了喝下毒酒。
当然,虞玦并非是视死如归之人,相反的她死过一次,惜命的很。
喝下云氏那杯毒酒,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体质特殊,就算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也顶多是让她难受几天,不会要她性命的。
可以说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虞玦方才有恃无恐的喝下那杯毒药,也求一个解脱。
但千算万算,虞玦没想到自己会昏睡那么久,也不知道云氏究竟对她下的是什么毒。唯一庆幸的是,除了喝下毒酒开始有些难受之外,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,虞玦倒也没觉得什么异常。
只是梦中陌生的场景有些奇怪。
“这是……这是去南境的船上。”绘锦之支支吾吾的说道。
闻言虞玦心中瞬间悚然。
“南境?”虞玦一个鲤鱼打滚,瞬间从床上给爬了起来,道:“虞生炙乘着我昏迷,都了什么!”
恰在此时,门外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,道:“看你挺有精神的,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秋日骄阳,照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,仿佛渡上了一层浅浅地金色光芒,像是时光流转,梦境和现实交叠,虞玦仿佛看见了梦中梅林,那个从红梅深处缓缓踏步而来恣意潇洒的红衣少年。
这整片梅林都仿若同他合为一体,山风吹起他红色的衣袂,宛若那误入凡尘的神明……
但……
也不过须臾的功夫,随着门关上,光亮消失,他那一袭黑衣,又仿佛与无尽的黑暗融为了一体。
方才炸毛的虞玦呆呆地站在那里,看着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!
对于虞玦而言,所见过不少样貌不俗的男子,隽逸如虞长风、温雅如燕秋词、出尘如兰烬落,但与眼前这个人相比,都显得黯然。
年少的恣意与如今的深沉,岁月更迭,似乎都未曾更改他的容颜。
虞玦轻吸一口气,道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,便将我带到这里来。”
虽是质问的语气,但语气却比方才柔软了许多。
“难道你不想和我去南境吗?”
虞生炙看着她,眼中丝毫没有恼怒之意,反问了一句。
“当然不想!”虞玦扬高了声音。
虞生炙眉心微皱道:“你的身份已经被云氏公之于众,侯府已经无你的容身之地,你不去南境还能去哪儿。”
虞玦气的不行,立即炸毛道:“就算清平侯府无我容身之处,但我可以去祁王府!”
可以说虞玦算的上是好脾气了,只要不试图掌控她,不触碰她的底线,伤害她的亲近之人,她都是笑眯眯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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