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玦接了旨意心中便有些惴惴,恐景安帝突然诏她入宫,是为了燕宸曦被软禁宗人府的事?
已经过了这些天,景安帝将燕宸曦扣押在宗人府迟迟不做处置,究竟是要保燕宸曦?亦或是其他?
昨日豫王府,虞玦对于燕阙的一番话耿耿于怀,没成想今日景安帝就猝不及防的回了上京,诏她入宫。是燕阙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提醒她,还只是巧合?
半途的时候,蓝玉上了马车,对虞玦道:“王妃别怕。”
“方才奴婢打听到消息,圣上回京是为了江南水患的事,并非是因为王爷。”蓝玉安慰虞玦,“此番圣上诏您入宫,兴许只是寻常问话。”
毕竟燕宸曦被关押在宗人府好几天了,总该要告一段落,此番进宫,关系到的不止是她,还有燕宸曦。
虞玦在心情复杂之下,马车已经停在了宫城的门口。巍峨宫阙,纵使是在春初的阳光下,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。
门口的小太监得了吩咐,直接引着虞玦进了御书房,御书房中景安帝正坐在龙案边,边上堆着满满一案几的折子。
有参燕宸曦的,也有这些时日积压下来的政务。
景安帝前去道观清修,原本是由宁王摄政,如今宁王‘伤重’在家,金博文纵使再有野心没了燕宸朔做幌子,手也伸不到中书省的折子里来。如今折子大多数都是由内阁几位老臣批阅的,只有处置不了的才送到景安帝面前。
原本上京出了这么大的事,虞玦以为当天景安帝便会回上京的,没想到景安帝竟在道观中停留了那么久方才回来。数月不见,景安帝形容清瘦,眉宇之间隐隐有一层晦暗之色……
景安帝不是去道观清修么,怎么倒是形容如此憔悴?
虞玦打量见,便见景安帝犀利的目光扫过,当下不敢多看,当下连忙叩首请安道:“臣妾见过圣上。”
按理说,她应当随燕宸曦尊为父皇的,只是……有些不习惯。
还好景安帝并没有计较她称呼上的问题,垂眸看了她一眼,方才淡淡的说道:“起来。”
等虞玦站了起来,他又问道:“宁王的身体如何?”
虞玦拿捏不准景安帝究竟知不知道燕宸朔的秘密,只是谨慎的回道:“宁王殿下身体已无大碍,只需在府中静修。”
“那祁王呢?”
“殿下在宗人府……不太好。”
虞玦十分诚恳的说道,景安帝倒是被她一番话给气笑了,他看向虞玦,道:“你是在怪朕委屈了他?”
“臣妾不敢。只是臣妾觉得王爷当日也是无心之失,请圣上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却见原本嘴角噙着笑的景安帝竟是勃然大怒,道:“好一个无心之失。”
“你可知若无陈时迁舍身救驾,那把匕首捅上的是朕的心窝。弑君杀父,这样的罪名足够他死一万次了,朕就算将他关在宗人府中一辈子,那也是轻饶了他!”
雷霆之怒,重若万钧,虞玦连忙跪下。
御书房中,景安帝早就遣退了左右,只余宁公公一人在左右两侧伺候,这样的时候,纵使心思机巧如他想为虞玦说几句话,却也不敢。
“圣上息怒。”虞玦跪在地上,面对景安帝的威慑压力,神情平稳,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冷静。
“当日道观之中,殿下也是被人陷害丧失理智,方才险些酿成大祸。”虞玦俯首叩拜道,“殿下这些年对您一直恭敬有加,纵使戍守边关数十载,纵使父子不常见,但父子之情,君臣之敬,也丝毫未敢淡薄忘记啊。”
这一刻不止是景安帝,纵使是在深宫多年八面玲珑的宁公公,也被虞玦这一番慷慨陈词给惊住了。
倒没想到,这位祁王妃竟还有这么一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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