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宋慈惜的问话,栾念怔了下,眼睛的问题,是栾念从小到大的心魔。
他从不敢听外人去提及自己眼睛半个字,从前王府有个下人无意提到,偶然被栾念听见,栾念当即便将人打了五十大板,赶出了府。
路生知道栾念最听不得什么,见宋慈惜如此问,也是替她捏了把冷汗。但,该回答的,也得让人家知道,不然如何医治呢?
;十岁前还能勉强视物,十岁后便彻底看不见了……姑娘,可是有法子医治?
;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了,我叫宋慈惜,你可直接唤我大名。不过他这眼睛……
宋慈惜微微摇了摇头,她知道失明的痛苦,曾经考硕士时,就因用眼过度,曾经五天什么都看不见。
周身黑漆漆一片,宋慈惜当时无助的感觉,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。
十岁便看不到了,如今栾念都已经二十三岁,十三年的黑暗时光,宋慈惜都有点可惜栾念,是个王爷又如何?看不见才是真的难受。
栾念一直从旁听着二人对话,当他听见宋慈惜说可以试试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激动,更有些害怕。
栾念的父皇,也就是南辕当今皇帝栾平央,自打十岁开始,便给他找尽各地名医。
每次,栾念都抱着能够看见的希望让人医治,苦没少吃、罪没少受,到最后依然一片黑暗。
如今栾念已经不抱有什么期望,却突如其来个姑娘家,又提及双目之事。
栾念激动,是他觉得此女子不知为何,让自己觉得可信。而他害怕,就是怕像从前那般,白费力气。
小心的将栾念扶了起来,宋慈惜瞧了瞧他身上外伤的包扎。虽说宫里的太医不见得靠谱,但是包扎的还挺严谨。
宋慈惜右手成空,趁栾念不注意,狠狠的敲打在他背部。栾念吃力,一口污血从口中喷出。
路生见状吓了一跳,当即便上前护主,一把抓着宋慈惜,从床边站起。
;哎哎哎,别激动、别激动,他淤血于胸,所以才这么痛苦,瞧你家王爷脸色,是不是比刚刚好些了。
;王爷。
路生轻唤栾念一声,栾念举起胳膊,从袖中拿出手帕,擦了擦嘴边的污血。
;本王确实舒服些了。
路生听闻,松开宋慈惜又赔了不是,宋慈惜现在倒是看明白,这个路生当真是忠仆,如此紧张自己的主子,是个实在的人,索性也不与他计较。
走到桌边,宋慈惜看到了桌上的毛笔,心中无比庆幸。
多亏当年孤儿院的院长逼着自己学毛笔字,以前无处可用,没成想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声。
拿起毛笔,宋慈惜熟练的写了药方递给了路生:
;按着方子抓,我写的很清楚,应该都是常见的草药。还有我需要一副加长的金针,记住,必须是金针,还要加长。
路生点头,接过药方。
;你千万记得,不要经他人之手,我瞧着王府里虽整顿严格,但也怕有意外。从取药到送回,你亲力亲为,拿回来我亲自煎。
宋慈惜多了分心眼,人心隔肚皮,更何况自己要治的是个王爷。暂不说日后有求他的事,若是出了差错,自己可不想背没必要的黑锅,自然万事小心些比较好。
;是,一切都听宋姑娘的,那……王爷暂且劳烦姑娘照顾了。
路生走后,宋慈惜便四处熟悉着地形,毕竟一时半会都不能离开,她总要看看这边还缺什么东西,好让路生尽快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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