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瑜脸上虽是笑着的,话中的讥讽谁都能听得出来。
天机子当上国师这么多年,从没被人当众顶撞过,立刻拉下脸来:“一派胡言!”
谢瑜也不惧怕,静声问道:“究竟是小女胡言乱语,还是道长您打算代俎越庖,管到佛祖头上,用国师之职将佛家的事情也一起管了?”
嘶。
谢瑜说完此话,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自从大吴王朝建立以来,道教日益昌盛,佛教逐渐衰微,但因为佛教在民间的基础更广,一时半刻也没被取代,佛道双方便这么较劲多年,一直都是暗流涌动。
天机子身为道士,自然是想打压佛教,将道教发扬光大的,可这事儿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,否则就太丢出家人的颜面了。
天机子眼睛瞪得老大:“你……”
谢瑜笑吟吟的道:“小女年纪尚小,若是言语上有何冒犯之处,还请国师莫要计较。”
天机子已年近半百,若是在言语上跟个小姑娘呛声,也的确拉不下脸来,只能恨恨的一甩袖子。
气氛有些僵硬。
忽然,一个淡笑的声音道:“谢三姑娘伶牙俐齿,倒是与传言不相符。”
谢瑜闻声望去,只见一个男子缓缓走了出来,他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,生的面如冠玉,气度雍容。
方才他一直站在天机子身后,谢瑜一开始都没注意到此人、
看得出谢瑜的疑惑,一空大师说道:“此乃桓公。”
一个“公”字,便道出此人身份。
只有各世家的族长才能被尊称为“公”,比如谢松在世时被称“谢公”,旁人是没有资格的。
如此说来,这人竟是桓家的族长?
桓氏一族不在五姓七望之中,但也排得进世家中的前十,他们家的资料谢瑜也看过。
眼前的这位族长名叫桓凌,说起来他的身世也颇为坎坷。
他的父亲乃是上一任桓氏族长桓信,据说那位族长曾爱上一位跑江湖卖艺的女子。
那女子身份微贱,更重要的是她是个死过夫君的寡妇,这样的女子是绝对进不了桓氏一族的大门的,桓信便将她当做外室养着。
后来那女子生下桓凌,饶是如此他们母子也进不去桓氏一族的门,只能没名没分的当个外室。
女子积郁成疾,不久后便离世了,孩子被桓信托付旁人照料。
后来桓信去世,他并无嫡子,桓氏人为了这族长之位争论不休,明争暗斗许久,死了好多人。
最后为了避免再起冲突,桓信的嫡妻拍板决定,将早年遗留在外的桓凌接回来,由他当族长,这才勉强平息了争端。
于是桓凌的命运就这样被逆转,成为世家中出身最低的一位族长。
因为他出身特别,谢瑜印象格外深。
桓凌摇着折扇,看向一空大师:“从去年起太后多病,国师此行是为宫中的太后祈福,眼下看见谢氏这两个孩子身上带有邪祟之气,说不准他二人正是惹得太后久病不愈的症结所在。”他极温和的说道,“方丈就算慈悲为怀,也应以大义为先,若是因此伤了宫中的陛下和太后,以至天下万民都受到牵连,就是因小失大了,您说对不对?”
此刻看他语调温和,但言语中分明是偏帮着天机子。
他将一空大师帮着谢瑜说话的行为,说成是一空不忍心看那兄妹二人被带走,所以故意偏帮,言语中还搬出太后和皇帝相威胁。
果然,一空大师神色变了变,最终还是退后半步:“既然国师是奉旨而来,老衲自不敢抗旨。”
谢瑜心中一沉,正要想旁的办法,忽然听见一个温淡清雅的女声从身后响起:“谁在抗旨?”
一个女子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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