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嬷嬷被压着跪在那里，一个劲儿的摇头，大呼冤枉。

    何氏拿腔拿调的说道：“看来不动点真格的，你是不肯说实话了。来人啊，将板子搬上来在这儿打她，打到她说实话为止！”

    “你放肆！”柳氏怒目而视，“你竟敢对我身边的嬷嬷动手！”

    何氏闲闲的说道：“瞧大嫂这话说的，我哪有这个胆子，只是这是母亲交代下来的事情，我哪敢不上心啊。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，郭嬷嬷就算是您的贴身嬷嬷，也没有谋害了咱家姑娘还能全身而退的道理，否则咱们陈郡谢氏岂不成了笑话？”她瞥向陶氏，“亲家母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？”

    陶氏讪讪点头。

    她只想早点结束此事，免得牵连到自家头上。

    何氏给两边的人使了个脸色，他们便上前准备按住郭嬷嬷，便听柳氏一声呵斥：“都给我站着，我看今日谁敢！”

    谢家的下人停住脚步。

    何氏当众被落了颜面，火气也上来了，骤然站了起来：“有什么不敢的，你们就给我捉，捉住了使劲儿打，直到她说出真话来，回头有什么事情本夫人来担着！”

    这次她非要让柳氏颜面扫地，更让这满府的下人们看看，这家中谁说的算！

    谢家的下人们也很为难，不过思来想去，现在府中一切都是二夫人调配，而且二夫人都发话了，有什么她担着，他们自然也没什么顾忌。

    于是真的上去架着郭嬷嬷，摁在地上打了起来，柳氏想要上前阻止，还被人拦住了。

    板子入肉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，郭嬷嬷发出惨叫声，又有人拿来汗巾堵住她的嘴。

    “都给我住手！”柳氏喊着，却上前不得。

    柳家其他人一个个都噤声了，生怕牵连到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柳氏气的发抖，指甲几乎刺入肉中。

    何氏得意极了，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嬷嬷：“你要是想招了，就抬个手，若是死鸭子嘴硬……哼。”

    若是郭嬷嬷不说，她今儿不介意将人打死在这里，反正她也不心疼。

    板子声声入肉，没一会儿郭嬷嬷的衣服上就渗出血迹，最后是谢琬看不下去了，骤然看向谢瑜轿子的方向：“谢瑜，你给我出来！你出来说句话，我不许郭嬷嬷被你害死在这儿！”

    郭嬷嬷是柳氏的陪嫁嬷嬷，自然也是看着谢琬长大的，她对郭嬷嬷还是有感情的。

    尤其是想到今日这一切都是谢瑜导致的，便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轿子里传来咳嗽声，而后才听谢瑜中气不足的声音，“叔母，五妹妹说得对，要不……算了？”

    这声音柔柔怯怯，看不见脸，也能猜得到她面上的委屈。

    何氏安抚道：“阿瑜，你放心，叔母总是会为你讨个公道的，再说像是这种包藏祸心的奴才，咱们家也留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继续打！”

    听着何氏的命令，下人打的更凶狠，没一会儿郭嬷嬷就不再挣扎，几乎半昏迷的晕倒了。

    柳氏再也忍不住，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下人，扑过去挡在郭嬷嬷身前：“你们谁敢动她，就先打死我！”

    下人们再不敢动手。

    柳氏转过头去看郭嬷嬷，只见她下半身已经血淋淋的，脸上则一点儿血色都没有，苍白至极。

    “嬷嬷。”柳氏眼泪落下，转过头看向何氏的目光夹着恨意，“你欺人太甚！”

    柳氏的性子向来疏离冷淡，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发这么大的火，瞧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，何氏忽然有些慌。

    何氏本来就是色厉内荏，欺软怕硬的，瞧着红了眼的柳氏，下意识的撇开眼睛：“我这不还是急着给阿瑜讨个公道吗……你说对不对，阿瑜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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