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何证据?”
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低头看柳氏,仿佛那只是个弃子。
谢瑜径直走到一旁的书桌前,翻找片刻,从旁边的一沓纸张中抽出一张来,对着外面的阳光看了看,“是这个了。”
谢瑜手中拿的是一张普通的纸张,离得太远,众人不晓得她的意思。
谢瑜将那张纸递给老夫人:“孙女那日替叔母开方子,不小心将墨研的浓了些,所以之前那张纸上的字迹渗到了下面这张上,也就是我手中拿着的这个。”她温声说道,“祖母仔细去看这张纸,可以看见我写过的药方,这便能证明清白了。”
老夫人看了看纸张,将它递给旁边的何家老夫人:“你自己看看。”
何老夫人接过看去,只见那张纸张隐约可见墨渍,其上的字迹与今日那张所谓的“药方”一模一样,除了乌头草。
“没错。”何家老夫人低声说道,“这上面的确没有乌头草。”
如此算是证明了谢瑜的清白。
那边咳嗽的何氏闻言,往谢瑜这边看了一眼,神色晦暗不明。
她此刻才明白,谢瑜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压在自己身上,而是早早做了其他安排。
就算方才自己反口,谢瑜也可以凭着这张证据全身而退,顺便将二房也拉下水。
柳氏选择跟这样的谢瑜为敌,真是蠢透了。
何氏面色依旧苍白,看向柳氏那张跟自己差不多苍白的脸,嘴角勾起个讥讽的笑来。
“我都说了……咳咳……阿瑜没有害过我,是大嫂你一意孤行。”何氏停下来喘息,“就算你不对我动手,我一个将死之人也活不了多久,可是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……”
柳氏此刻如遭重击,她甚至不敢抬头,头顶则是老夫人凌厉的视线。
倒是谢现立刻为柳氏辩解:“不会的,母亲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,定是叔母你弄错了!”
他的确是震惊的。
他知道母亲偏爱自己跟阿琬,却没想过她会做出这种事,若此事被坐实,那定是极大的丑闻,谢氏一族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。
谢现这样想着,期待的看着老夫人。
老夫人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柳氏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柳氏当然不可能承认,梗着脖子道:“儿媳冤枉,儿媳从来没有做过陷害阿瑜的事情!”
“‘从来没有做过陷害阿瑜的事情’?”那边的何氏喘息着笑道,“大嫂啊大嫂,这话你都说得出来?你若真问心无愧,敢不敢发誓,若你说谎,这报应就应验在阿现身上?”
“你……”柳氏僵住,“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,为何要发誓!”
事已至此,任由她嘴巴再赢,好多事情也掩盖不住了。
“这些年我念你守寡不易,许多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。”老夫人缓慢的说道,“我老了,却不是瞎子,你真当我看不见吗?”
“我本来想着给你点时间,你会自己想开,如今看来却越发左了心性,做出这等天理难容的事情……柳氏啊柳氏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?”
老夫人这一席话等于坐实了柳氏的罪行,她手脚冰凉的说不出话。
没有证据。
柳氏心底疯狂涌现这四个字。
没有证据,老夫人就不能定自己的罪!
现在必须撑死了不认!
柳氏张了张嘴想说话,那边老夫人已经先开口了,对何氏的娘家人道:“今日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,让诸位看笑话了,也连累了老二媳妇,此乃我的不是。”
何家人哪敢真的怪老夫人,听见这话都不敢吭气。
老夫人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何氏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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