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云昭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找到谢瑜的。
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,没有出军营,但是寻常人也找不到,燕云昭来的时候她正在包扎自己的手。
听见有脚步声靠近,谢瑜就猜到是他,没有回头也继续冷着一张脸。
倒是燕云昭走了过去,想要看谢瑜手的伤势,被她躲开。
“阿瑜……”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,被谢瑜极不耐烦的打断。
“你别来烦我了,我处理完伤口今夜就要走了。”谢瑜冷声道。
被她这么呛声,燕云昭压根不敢吭声。
当时情况紧急,眼看着剑就要刺到燕云翊身上了,谢瑜只能用手去抓,这样一来她的手自然割伤了,这会儿隔着布都能看见血迹。
这竟然是他干出来的事情?
燕云昭看的恨不得刺自己两刀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燕云昭小心翼翼的握着谢瑜的手腕,眼睛错不开的看着那殷红,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神色,一点儿都看不出两刻钟之前的戾气来。
燕云昭便是这样一个人,发起怒的时候让人害怕的紧,突然间乖顺起来,反而让她气不起来。
想到他今日的所作所为,谢瑜咬紧牙关没有松口:“你没什么做错的,今日本就是我自己去抓剑的,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到你头上,可是——”她顿了一下,“可是燕云昭,你今日就不该拔出这柄剑来。”
在天家,所谓的兄弟情深就是一场笑话,燕云昭可以不在乎俩人是兄弟的事实,但燕云翊是皇帝派来的人,这是永远无法忽视的一点。
若是燕云昭方才一怒之下杀了燕云翊,那就只有起兵谋反一条路可走,但就凭他现在手里的这些兵,怎么可能有胜算?
燕云昭是聪明人,这些事情他都应该明白的,但方才还是被愤怒遮蔽了双眼,这让谢瑜觉得很失望。
“燕云昭,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看不透你。”谢瑜低声说道,“世人都以为你是个心无城府,头脑简单的皇子,连皇帝和桓家都被你骗了过去,可实则你隐藏的这么深。”
“我以为你心机深沉,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意思,但你又在关键时刻闹出这样的事。你在娴妃和皇帝的眼皮底下装了那么多年,才得到了今天的机会,你都没想过自己的退路吗?”
“我现在真的弄不明白,你究竟是个聪明人还是和莽夫。”
听她这么说,燕云昭张了张嘴,不知从何解释。
他要怎么解释呢,说自己上辈子亏欠了她那么多,所以只要是遇见跟她相关,尤其是看见她与燕云翊在一起,总会很容易失去理智?
见燕云昭沉默不语,谢瑜也没有追问下去。
过了这一会儿,她也逐渐消气了,叹了口气道:“如今时疫的事情解决了,胡人那边你应该也有应对之策,我本就该走了,眼下七皇子来了,我就更不可能留下,正好今日离开。”
听谢瑜如此说,燕云翊心里很不舍。
他知道谢瑜说的是事实,也不想她每日与燕云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但如此一别又委实不舍得。
思来想去,还是将这份怒气怪罪在了燕云翊头上。
谢瑜正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气,下意识的伸出手摁在燕云昭的肩膀上,凑过去很认真的对他说道:“你必须答应我,今日的事情是最后一次,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!”
今日幸好她在这里,否则燕云昭必将酿下大祸。
谢瑜如此认真的叮嘱,让燕云昭心里舒服很多,他忽然计上心头,假装不情愿的说道:“让我答应不与他计较,也不是不可以,就是……”
他故意顿在了那里。
此刻的燕云昭就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,谢瑜也愿意让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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