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溪一路想着破竹的事,有些走神,等走到军校大门前,才堪堪停住。
蓝银色的机甲站在不远处,拼命地朝她挥手,括号般的眼睛弯着,看得人心都软了。
越溪走过去,伸手握着破晓的手指,看向陆钦。
眉眼清冷的少年看了她一会儿,移开视线。
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去的零件市场。
路过那些售卖残缺机甲部件,甚至是残缺机甲的商铺的时候,陆钦抬手,把破晓收回了空间。
越溪没有说话,视线扫过那些和顾客推销着零件的老板,和陈列着各种部件的商铺,思绪忽而飘远。
少年突然开口:;破竹的主人是葛杨。
越溪停住。
陆钦也停在原地,他的声音很平静,;第六军团一营十四连的连长,半年前,在塔姆尔的防守战役中牺牲。
越溪眼睫颤了一下,对上陆钦的视线。
身后嘈杂的背景都好像被拉远,两个人所在的空间都好像被抽成了真空,那些讨价还价的人情往来,在这个星球上各个角落弥散着的烟火气,好像都成了遥远而失真的故事,他们踩着的土地,才是真正的世界,他们脚下浸润着鲜血和苦难。
;破竹因为受损太严重,不能继续服役,被列为烈士遗产,拍卖给贵族。
在战场上幸免于难的机甲本来就是少数,作为遗产成为贵族的展览品,对征战四方,又失去了主人的机甲来说,原本应该是极好的归宿。
可是最后在拍卖会上,拍卖下破竹的,却是亚特·兰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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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溪回到了迦澈的宿舍。
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的少年站在破竹身边,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它身上的污痕,那些刮痕和刺穿的痕迹因为清洗枪的冲洗,变得更加的触目惊心。
越溪走过去,把清洁枪拿过来,绕着破竹,仔细地帮它清洗掉那些污渍。
然后平静地放下清洁枪:;你和萤火先出去吧。
迦澈关上宿舍的门,就看到陆钦站在门外,破晓在他身边,圆眼睛盯着陆钦,似乎有些犯难。
迦澈声音很哑:;你怎么会在这里?
是戒备的姿态。
破竹让这个少年竖起了全身的刺,警惕着整个世界呼啸而至的恶意。
陆钦沉默片刻,就在迦澈守在宿舍前的时候,少年忽然开口:;我不知道校庆表演是他们安排的。
如果他知道,他不会代替迦澈完成那次机甲表演。
金发少年的手指微抖,然后紧紧握住。
;我答应过他会照顾你,陆钦转开视线,平静地继续,;所以在知道你受伤之后,才会上场。
而并非像迦澈和其他人以为的那样,故意羞辱他。
迦澈突然转头:;够了!
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的人嘴唇颤动,眼睛红得滴血:;你现在站在这里,说这些话是想要告诉我什么?
告诉他他永远不可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吗?
葛杨哥牺牲的时候,他没有办法上战场为他报仇,破竹被那些贵族当成玩物,当成奴隶驱使,他也没有办法及时阻止那帮贵族,从头到尾,他都只是个懦夫,废物,所有他在意的人,在意的事,最后都会被他弄丢,对吗?
陆钦直视着他。
就在这时,打开的宿舍门打破了迦澈和陆钦之间的对峙。
越溪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:;进来吧。
迦澈转身走进了宿舍,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是紧紧捏着,泛了白。
陆钦停在原地,没有进去。
越溪站在门口,平静开口:;破晓的伤不是第二军校的学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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